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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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esp;&esp;许久不曾念过的称谓也趁机滑出。

&esp;&esp;“清一师叔。”

&esp;&esp;那把伞递到他手里：“师兄还在等你，快些。”

&esp;&esp;是了，这时他还是大青观的小弟子，姚秋实也还是月朗风正的清一师叔。

&esp;&esp;推开门，就是打着坐的青年，一套祥云仙鹤图案的银蔓衣裳，一支凿刻不精但料子致密细腻的白玉簪，一瞥清静温和的目光。

&esp;&esp;“师父，我回来了。”

&esp;&esp;魏春羽低着头，由青年摸过自己微微发胀的几处大穴。

&esp;&esp;“今日，通一通你的筋脉，教你把气息延展些。你师祖的呼吸可以深入流转到脚跟，而你还在喉咙。”

&esp;&esp;“好。”魏春羽垂眼，唇角轻轻翘了翘。

&esp;&esp;温热自相抵的手掌传来，亲切感漫过呼吸，教魏春羽微微昏眩，他忍不住偷偷睁眼打量青年完好的面孔。

&esp;&esp;掌心传来的压迫陡然加重——“闭眼，凝神。”

&esp;&esp;“师父。”

&esp;&esp;“嗯？”

&esp;&esp;魏春羽想，要是他从“上穷碧落”遍体鳞伤地滚出来时，师父还在，应当也会用这样关切的姿态替自己修补疗伤吧。

&esp;&esp;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esp;&esp;眼前再真，也不过是个幻境。

&esp;&esp;他翻过手掌，自师徒手指相接处将一串莲花纹青玉串珠滚过去，落到姚春华手腕。

&esp;&esp;手串晃了两下，剔透的亮泽叫窗外射入的光线也歪了片刻。

&esp;&esp;“师父，对不住。”

&esp;&esp;魏春羽托着被定住的姚春华的后颈，叫他安稳地躺下。

&esp;&esp;那手串里塞了些法阵，足够定住一个幻境中的“影子”。

&esp;&esp;他将姚春华额角的一绺头发捏顺捋直，妥帖安置。

&esp;&esp;“不肖弟子魏春羽，拜别师父。”

&esp;&esp;房门开阖，将落进房内的阳光永远阻隔。

&esp;&esp;门外院中的清一神色倦怠，见人出来，才凝了眸光，站直了唤一声“师兄”。

&esp;&esp;“师弟，你怎么在这里淋雨，不避上一避？”

&esp;&esp;清一的目光仔细爬过他每一寸面孔，叫人被看得心里奇怪。

&esp;&esp;“无碍，我在这等你。你的徒弟料理好了？”

&esp;&esp;那人不急着答，反而朝他招招手。

&esp;&esp;稀疏雨幕，叫那清隽面容显得出尘而遥远，不明显的笑意也化开在水汽里。

&esp;&esp;等清一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近那人，又被他捞起一条腕子往上系红绳。

&esp;&esp;然而下一瞬，那双动作细致稳妥的手竟被一把剑生生刺穿钉住了！

&esp;&esp;筋脉断裂，血液挤涌而出，那姚春华扮相的人垂首低笑两声：“你以为你逃得掉？”

&esp;&esp;清一抽剑，寒声道：“你把我当傻子么？真以为我分不清，是做梦，还是陷阱？”

&esp;&esp;被他刺伤双手的人仍顶着姚春华的脸，故意挂起温和的笑恶心他：“师弟，我真的很好奇，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时，有想过我会对你失望、指着你的鼻子骂吗？你怕吗，你再回到大青观，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esp;&esp;“还是，你从来这样人面兽心。是我们都看错了你？”

&esp;&esp;冰凉的雨丝打湿额发，成绺地黏在面孔上，并不好受。

&esp;&esp;清一眼神还是很冷，好像没有一丝动容：“魏春羽。我也很好奇，你是将祸事引来的人，你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反省，与恨意吗？”

&esp;&esp;这样的思路简直不可思议，魏春羽本想堵他一句“那邓师祖的事呢”，但还是咽了下去：“别废话了，打一架吧。在那手绳卡进你的血肉绞断你的筋脉前，你还有一刻钟。”

&esp;&esp;清一送了拉扯手绳的血肉模糊的手，干干冷笑一声，嫌恶地瞥他一眼：“把脸换掉，你不配用师兄的脸。”

&esp;&esp;抽出的两柄长剑，被甩出几簇炸开的雨花，当挥手劈砍时，连雨幕密实的针脚都被截断出漏洞。

&esp;&esp;风声，剑气，冷冽目光，都甩打在彼此面孔上，细小的伤处崩裂，满腔的怒意叫每一势都饱满威严。

&esp;&esp;魏春羽自木戒机关里射出的银丝，像蛛网一样朝清一飞射而去，但却被那人不管生死地扭住，被割开的肢体上竟冒出大股黑气，像触手一样绞缠住坚韧锋利的银丝，力道之大，竟将那银丝主人拖拽得一个趔趄！

&esp;&esp;“你！姚秋实！你竟然走了邪路！”魏春羽惊得抬头向他，那冒着邪气的人背后是青翠疏朗的竹林，但他已与扶正幼竹的清一毫无干系了。

&esp;&esp;清一趁他愣神，抛出三枚旧铜币，两枚嵌进他反映迟缓的手心，一枚在途中被他的银丝砍落。

&esp;&esp;“我只恨，没能在一切发生之前走上这条路。”清一踩过破碎的铜钱，无视穿透自己身体的银丝，近身扼住他咽喉，拖着他朝自己俯倾。

&esp;&esp;“真是不幸，遁卦。大凶啊师侄。”那把剑在魏春羽倔强的面颊上结结实实拍了三下，像掌掴那样，极羞辱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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