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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思绪,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去想象,裴鹤京这麽冷淡的人喘息的样子。
很难想象得出来,但尽管难以形成具体画面,陶西右还是觉得浑身发烫,擡起手往自己脸颊扇风。
也不知裴瑄信了还是没信,但佣人来换了床单後一切便风平浪静。
夜深人静,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裴鹤京让陶西右明天搬过来裴家。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一点点睡意被吓飞,陶西右猛地侧身,“真要同居啊?可是,那样我每天很无聊啊。”
“後山养着一匹马,叫作追月,你白天无聊就去照看它。”裴鹤京语气平平地给出解决方案。
于是,陶西右第二天回家打包行李,在一家子惊讶又惊喜的目光中,没忍心告诉大家夥他此去是为了做一位“弼马温”。
裴家後山有一个挺大的养马场,舍内舍外设施齐全,养了十来匹马,每匹马都配有专业人员负责日常饲养丶护理和训练工作。
听专门照顾它们的工作人员说是供裴家小辈们玩耍放松的。
“那他让我来这做什麽。”陶西右忍不住嘀咕。
追月的饲养员笑道:“或许是怕您无聊,让你过来放松的,您可以去选一匹马到跑马场玩,那儿有教练会教您。”
陶西右突发奇想,“诶,裴鹤京的追月在哪,我可以骑它吗?”
饲养员摇头,“追月性子刚烈,除了鹤京少爷,旁人难以近身,您可以另选一匹温顺些的马。”
好!陶西右两手一拍,驯服最烈的马才有意思。
*
幻影行驶在笔直的大道上,内部如同一座豪华的移动宫殿,裴鹤京端坐在後排,闭目放空。
“当年的事故确实天衣无缝,要说有什麽巧合的地方。”
副驾驶座上,小高划拉平板找出一份文件,同时说:“老裴总正打算在罗市昆海沿岸建立一个大型港口,这个消息封锁得很好,当时正在等审批。而同时,却突然有另一家企业也盯上这块肥肉。
那年7号,老裴总和夫人从罗市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事故,仅仅一周的时间,港口项目落入纪家手中。”
纪家当时已然奄奄一息,得手这个项目後几乎倾其所有才建成,运营几年之後,成功起死回生。
“当时调查组也怀疑过,仔细调查过後还是排除了纪家的作案嫌疑,後来裴董顾了私人团队查过,想来也并没有什麽後续。”
小高推了推黑框眼镜,说:“虽然两家早些年没有过多交集,但我查到在老裴总高中的时候,曾和纪家小儿子纪周有过什麽矛盾,这事很隐蔽,调查起来比较有难度。”
裴鹤京听完,睁眼侧头看向车窗外飞速向後流动的风景,夕阳在玻璃上晕开一片蜜色光斑,无端生出暖意,却融不进他的眼底。
20年前,也是类似这样的一个傍晚,他永远失去了父母。
裴鹤京还记得父母出门时的背影,再往後的20年里,他反反复复地梦见那一刻的他们,却怎麽都追不上。
“继续查。”裴鹤京没什麽情绪地说:“若真是纪家做的。”
小高下意识屏住呼吸,听见裴鹤京短暂停顿後说;
“那就赶尽杀绝。”
小高後背突然一凉,即使他已经跟在裴鹤京身边多年,可他仍旧难以看清这个明明岁数不大的青年。对方总是神情淡然,冷冷的,好像世界爆炸也不能让他生出一点情绪波动。
此刻,小高难得地从裴鹤京身上察觉到了狠意,是以本能地打了个冷噤。
“最近还有没有人跟着你。”裴鹤京又问。
“没有发现。”小高立刻说:“自从陶先生来了裴家,那些人似乎消停了。我会趁着这段空闲时间,继续深查。”
後座上的裴鹤京没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车辆靠近主宅,远远地小高看见有几个人擡着什麽东西往大门靠近。
“裴总,好像是……陶先生。”
一分钟後。
车门打开,裴鹤京下车,对面的人齐齐停止动作,不敢在他之前进门。
前头两个男人大汗淋漓地擡着一个担架,後头跟着的是追月的饲养员,看见裴鹤京走过来,他连忙解释:“鹤京少爷,陶先生……他骑追月,摔了。”
裴鹤京视线掠过担架,陶西右衣服和膝盖上都是土,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右手臂,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别怪饲养员,是我非要骑的,谁知道它一开始假装温和,後面给了我突然一击,不讲武德嘿嘿。”
裴鹤京冷着脸一言不发,陶西右眼睛转了转,连忙撒娇,“我快痛死了,亲爱的快救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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