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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几名徒子窃窃私语,其中一名上次随展妧一同去无影池的徒子小声道:“她不是流雪门的吗?上次见过,还跟锦师姊吵了一架,也没看出来跟妧师姊是旧识啊。”
“跟锦师姊吵架?那肯定吃大亏了。”
有两抹人影遥遥从馀雾中飞来,正是妧锦二人。妘不坠瞥见,当即向二人挥手:“这儿!”
展妧近来,已将前因後果猜了个大概,朝那几名徒子摇摇头,又亲切拉了妘不坠衣袖:“我恰好有事与你说,走吧。”
妘不坠稍觉意外,却也任由她拉走,留那几名徒子面面相觑,议论着退回去。
“我知道,你若真要走,我们全门出手合力相阻,也未必能拦住你。”展妧掩了门,“所以我来跟你商量,可否在这里待几日,莫要为难她们。”
展锦难得不说话,回了自己房间。
翻墨幸灾乐祸:“看吧,都是天意。”
妘不坠回它:“别高兴太早,我还不一定帮你问呢。”
“什麽叫帮我问,难道你不想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吗?”
妘不坠不再理它,向展妧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总该知道为什麽吧。”
展妧也未避讳:“姊妹也发觉了,这附近出了些问题。我们暂时不想惊动其她门派,所以只能委屈委屈姊妹了。”
“那长空门的邀约……”
展妧道:“等我们探清邪气源头,解决不了,当然还是要寻求她人相助。倘若那时还未查清,我与阿锦不提此事就是了。”
“等等,”妘不坠双眉轻蹙,不禁苦笑,“那不是你们找不到那源头,就要我一直待在这里?”
展妧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打开来,里边却是一枚木牌,样式竟与姜见微在那崖底所寻见玉牌有八分相似。
她笑道:“让姊妹平白无故留下来,我们也过意不去。这木牌中是我们万籁门最重要的传承,姊妹留下这几日,随意查阅就是。”
“最重要的传承?”
妘不坠接过那玉匣,垂眸望去。只见那木牌上刻着个繁复图腾,虽认不出是何瑞兽,心间却不知怎的一颤,仿佛一刹那心野有神禽掠过,又倏尔消逝,无影无踪。
她稍一迷茫,又正了神色:“可是你们是音修,而我对音律一窍不通,别说几日了,说不准几月才能摸着些零星头绪。再厉害的功法,似乎于我而言意义也不大啊。”
展妧仍是微笑:“这个,我们自然是考虑到的。恰好这木牌中所记载功法皆非音律类,姊妹大可放心修习。”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妘不坠嘴上说着,已取出那木牌,暗自尝试将一毫灵力注入其中,心间果然浮起些零碎字符来。她暂且收住灵力,又道:“不过我迟迟不归,只怕教人起疑。让我传书报个平安,如何?”
“我已向流雪门传书过,姊妹莫要担心。”展妧面不改色,温和道,“那边是我的书房,这几日就让给姊妹了。”
当真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妘不坠心中想着,也回以微笑:“那我就放心了!”
窗外彻底陷入漆黑之中,原已至亥时。妘不坠随手点了灯,将玉匣置于一旁,盯着那木牌上图腾,蹙眉思忖。
虽再没有第一眼见到时那莫名悸动,却仍有无端的丶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妘不坠回想许久,愈发确信从前并未见过此图腾,大约因着姜见微那玉牌与它相似,故而总觉哪里眼熟罢。
翻墨一晃:“发什麽呆呢?”
妘不坠回神,将灵力注入木牌,只见那图腾霎时填满赤光,末端溢出一线,沿手臂向上蔓延,钻入两眉之间。
她阖眸感知,只觉神魂一颤,万千字符铺天盖地涌来,直铺成雪白一片。俄顷,那满眼雪白化碎光纷纷散去,天地骤然开阔,只见无垠碧空下,飘飘渺渺柔云流淌,偶有嶙峋怪石冒出,皆生着几丛朱果,鲜红热烈,极为惹眼。
柔云下是镜似的水面,澄澈无比,踏上水波漾漾,并不往下沉去。
妘不坠一步步往前走,在一处怪石前停下,试探着伸手摘去。指尖刚一触碰那朱果,那朱果霎时也化了碎光,却未消散,一粒粒飞去那怪石上,渐渐显出字来。
妘不坠点头自语:“原来是这样。”
只消片刻,那怪石上已布满文字,原是门名为“濯春尘”的功法。粗略扫过一眼,觉稍显无趣,便换了块怪石,再看,仍觉索然,又继续往前走去,直至北边尽头,最後一座怪石。
这块怪石比其他怪石规整许多,透出些玉质,其上却无朱果生长。妘不坠心下疑惑,环石而走,终见石下云气所覆水中撑着几片莲叶,不多不少八个,恰好绕石一圈。
八个?
方才所见石上传承虽非传统驭水术中功法,却多多少少皆与五行之水有关。妘不坠思忖着,目光落在坎位那片莲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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