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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住了。半晌,决绝别过头去,失魂落魄般快步走远了。
万籁门浸在永夜之中,仍旧气势恢宏。展尽山与展锦清点过伤亡人数,衆人沉重着回到各自住处。
衆灵怪自是栖在了附近山林中。两边又暂时重归互不相扰模样。
点了灯,南霜将那只金燕穗子捧在手心,眸中晦暗一片,只烛焰映在其中,凄然摇曳着。
“妘前辈,原来,那一日你就知道了麽?”
妘不坠叹息:“你怨我不告诉你麽?”
明安端药汤来,见二人打哑谜,不解问:“这只穗子怎麽了?”
南霜惨然一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明安将药汤搁在桌上,垂眸道:“今日一些原本消停之言又甚嚣尘上。到这个时候了,还往自己人头上猜来猜去,好生无聊。”
妘不坠苦笑:“也怪不得她们。”
永昼看看南霜,又看看妘不坠,挠了挠头。
待明安回去自己屋中,南霜才摇了摇头,唇角笑意愈发凄然:“我不怨。我倒是希望,我永远不知道此事才好。当初流雪山庄之下莫名出现那大阵,不知是何人手笔。後来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甚至……”
她停了停,眼中涌上歉意:“我甚至曾怀疑过你与姜前辈,都从不曾半分想到她。”
妘不坠将药碗放至吹了吹,雾气氤氲间看不清神情。
“阿墨在信中也说,她不愿你知道此事。”妘不坠道,“前些日子我有意压制气息,原本想着等我修为恢复,再与姚姥姥商量用此物设下陷阱诈她们前来。万不曾料她如此着急。”
南霜摩挲过那穗上金线:“所以,那封信是阿墨所托,她为了将这些消息带回来才陨落的,对麽?”
妘不坠轻轻一点头,仰头将药汤尽数灌入喉中,稍觉奇怪:“阿竹没有说过是谁托信麽?”
南霜摇头:“她只字不提,如今此间还只当那信是她自己所书。想来她是担心妘前辈因阿墨招来猜忌,才不肯透露,却不想即便如此,也还是……”
妘不坠沉默,看着南霜指尖光芒一曳,数根金线顿时划断。她不禁呀然一声,旋即馀光瞥见南霜身前有什麽晶莹之物在烛光中迅速一闪,落在桌上,变作一小粒湖泊。
永昼睁大双眼望着南霜手中穗子,生怕错过什麽。只见那编得齐齐整整的金线很快便被拆得不成样子,最终一颗小指盖大小珠子从金线中蹦出来,被南霜轻轻捉住。
妘不坠稍稍敛住气息,那珠子即刻一黯,再放开来,那珠子便也恢复光芒。
“这是什麽?”
永昼盯着那颗光华熠熠之物,不免心生欢喜。却听“啪”一声,那珠子已被南霜一掌拍在桌上,变作一小堆暗淡碎砂。
山林之中,望旭身形猛地一晃,心口无端一痛。疏晓擡手扶住她:“怎麽了?”
望旭摇头,暗自尝试感知那穗子所在,却只得一片空落落。她擡头看向万籁门的方向,眼中迷蒙。
“她不会原谅我了。”
她垂下眼帘,低低自语道。
“感危石。看来那符文并非封印,而是某种能令其与主体遥相呼应的功法,难怪我不认得。”
妘不坠看着那堆碎砂,拈起一粒丢进烛焰,看它烧成一阵金烟。
“不是什麽稀罕物,哪怕是小门派徒子,修为低微时出去历练时都会携带一颗。这般大小的,大概能感知方圆五里以内强者气息,足够监视万籁门中动静了。”
南霜不言,双拳紧握,心间如眼前金线一般乱糟糟一团。
永昼好奇拨弄着那堆碎砂,学着妘不坠一粒一粒放入烛焰中烧成金烟。
“既然不是稀罕物,绪姊留下这个干嘛?”
妘不坠哑然失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姚英。她进门便瞧见桌上那团金线,再看看南霜神色,心下了然,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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