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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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esp;&esp;方正拿起筷子，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esp;&esp;从餐厅回酒店的路上，胖胖开车，方秉正开了阅读灯看明天要拍的剧本，捏着从方正办公室拿的笔在纸页边缘记着批注。方正似乎有些累，靠着座椅有些昏昏欲睡。

&esp;&esp;过了一会儿，方秉正右眼跳了一下，他放下剧本，下意识喊了一声：“哥。”

&esp;&esp;没有回应，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

&esp;&esp;方正眼皮发沉，有点睁不开眼。方秉正握着方正湿冷的手，像浸过冰水似的，他吩咐胖胖：“去趟医院。”

&esp;&esp;方正突然呛咳起来，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也很小：“没…”他试图睁眼，眼前的黑雾侵蚀着他的视线，视野里方秉正的脸时远时近，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黑纱。

&esp;&esp;方秉正的声音也忽远忽近，似乎在责怪他怎么不好好照顾身体：“都快晕了还没事呢？”他一把托住方正后颈，指腹摸到了黏腻的冷汗，他凑近看到了他哥的唇色泛着不正常的绛紫，伸手拿了药，喂给了方正。

&esp;&esp;方正含着药，又咳嗽了几声，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气音像是破碎在喉咙里似的。他想，可能是太累了，年底公司忙，又赶上刘刚的事情，有些胸闷气短，睡一觉就好了。

&esp;&esp;秉正沾他的事情就容易小题大做。

&esp;&esp;到了医院，方秉正迅速戴了口罩，快步绕到方正那侧车门。他伸出了双手，方正下车的时候果然晃悠了一下，下意识去握方秉正的手，但估计是晕，手离着方秉正还有一段距离，方秉正主动上前，找了方正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方正冰凉的手指，稳稳地扶住方正。

&esp;&esp;方正双腿有些软，残存的理智和逻辑让他强撑着开口说道：“你在这儿吧，粉丝熟悉你…”

&esp;&esp;“哥。”方秉正喊了一声，这声呼唤又轻又沉。

&esp;&esp;方正就不说话了，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些，他提起了一些力气，自己稍微站直了一些：“刚喘不过气，现在吹了吹风…好多了。”

&esp;&esp;将近年底，天气冷，方正出去一般都坐车，就穿了一件厚实的羊绒大衣，方秉正让胖胖拿了毛毯，仔细地披在方正肩上，揽着他哥进了急诊。

&esp;&esp;医生听说方正的既往病史，先让他去查了心电图。方秉正站在检查床旁，看着方正胸前贴满了导联线，胸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

&esp;&esp;苍白而又清瘦。

&esp;&esp;好在没什么病理上病变，方正吸氧之后好了一点。方秉正坐在一旁，看着方正吸氧时紧闭的双眼，有些颓然：“以后我车上…都备着氧气。”

&esp;&esp;不对，他不应该那么放心地出来拍戏。

&esp;&esp;方正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没事。方秉正又想起来，他们家本身是有家庭医生的，他爸妈身体好就一直没用上，他说道：“哥，我准备让黄医生当咱家家庭医生，我有的时候也不方便去医院检查，有…”

&esp;&esp;“我知道是为了我。”方正打断他，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个疲惫却了然的微笑。

&esp;&esp;方秉正追问：“哥，那行不行？”

&esp;&esp;“嗯，让刘晓博安排吧。”方正轻声应下。能让秉正放心就好，秉正这么年轻，应该在外面多看看，不应该为了他的身体天天困在家里，如果能让他放心，那便是值得的。

&esp;&esp;方秉正陪他哥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地毯吸去了脚步声，走廊格外寂静，方正的状态比在医院时好了些，唇色不再泛紫，但脸色仍有些苍白，走路时脚步有点发虚。

&esp;&esp;方秉正一手扶着方正的手臂，一手刷卡开门，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他哥那点勉强撑着的精气神。一进门，他顺手把房间的暖气调高了两度。

&esp;&esp;方正喝了几口水，神色疲倦得令人心疼，方正帮他脱了大衣，扶着方正缓慢地躺下。方正闭眼时睫毛微微颤动，呼吸仍有些沉，但比先前平稳了些。

&esp;&esp;几乎刚躺下就睡着了，方秉正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确认他哥真的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带上了门。

&esp;&esp;他到外面给张鸣打了电话，确定方正明天晚上要飞外地，后天调研后要和研究院的领导吃饭。

&esp;&esp;方秉正直接了当地说：“让他在这儿休息一天吧，明天有什么事儿非要他亲自处理的，你和朱莉飞过来和他说，他今天突然喘不上气。”他顿了一下，“我知道不好推，我明天亲自送他去机场，后天你看着点他，别让他喝酒。”

&esp;&esp;他没等张鸣说，就挂了电话。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两天两飞……他哥是嫌自己身体好得太快了吧？

&esp;&esp;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方秉正盯着窗外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转身走回卧室门口，轻轻推开门缝，确认他哥还在安稳睡着，才稍稍放松了些。

&esp;&esp;第二天，方正醒来的时候方秉正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他撑着床坐起身，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告诉他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下意识去摸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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