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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深视线定在路边那一抹单薄影子上。
冬天早晨的雾浓,偶尔一阵风吹过,吹得白雾飘散如丝,笼罩住她,也虚虚渺渺看不清,抓不住。
江淮深按耐不住的心惊,挺直脊背准备下车,她豁然转过身,正面朝他。
口鼻呵出白色雾气,睫毛上沾满水珠,颧骨鼻头冻得发红,被白皙皮肤衬得刺眼。
江淮深分不清她是哭的,还是冻的。
张安车没停稳,他就推门下车。
舒湄见车停就想跑,可江淮深身高腿长,健步如飞,顷刻抵达眼前。
解开大衣扣,一把将她裹在怀里。
他像火炉,她像冰雕。
火炉一直在这儿,冰雕却倔得不肯靠近。
江淮深胸膛起伏,像将要喷发,等舒湄被他塞进后座,仰起头,他脸色又冷的,犹如车外数九寒天。
“为什么不穿羽绒服?”
车内温度高,一冷一热,舒湄打个喷嚏,“车上有暖气,公司有地暖,用不啊——”
她猝不及防又打一个喷嚏,零星喷嚏末正对江淮深一脸。
舒湄条件反射屏住呼吸,全身僵硬,望着他瞳孔紧缩。
江淮深胸膛一阵躁动,俯低头,低声唤她,“舒湄。”
舒湄见他不像恼怒,缓了神,“嗯。”
她声音不是软糯的那种音色,这一声模糊在喉咙里,软得温柔。
江淮深喉结滚动,盯她半晌,又唤她,嗓音不再沉冷,略沙哑含浑,“舒湄。”
舒湄已经缓过劲儿,不耐应他,撇过头。
江淮深静默几息,突然扣住她后脑勺吻她。
出乎意料,吻得不凶狠,唇舌没了攻城略地的野蛮,倒像战后重建的细致抚慰。
察觉她缺氧就松开,吻她眼皮,鼻尖,耳垂,颈部动脉血管,细细轻啄,几乎有了缠绵的意味。
舒湄摸不准他的心思,痒得发抖也没有闪躲。
脑子翻来覆去思索,昨天在车上闹得那样难看,跟刘家的相亲也被江母推了。
虽然不明白江母为什么推掉,但江淮深绝不是轻易放弃的男人,那他这会儿态度就显得格外诡异了。
“送你的包不喜欢?”他唇挨在她面颊,又吻她鼻尖小痣。
舒湄却绷紧,正头戏来了,她打起十二万分警惕,“喜欢,就是太贵重。”
为她老实相亲刘青松的安抚品,舒湄现在想起来就想吐。
“既然贵重,为什么扔公司?”
舒湄垂下浓密的眼睫,声音听不出心虚,“昨天是母亲催得急,我忘了。”
江淮深闷声轻笑,“谎言。”
舒湄头皮发麻,不自主再次僵硬。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头发,眼睛摄取她目光,“这次骗我就算了,包不喜欢就不背。”
舒湄默不作声,盯着他脸上表情,不敢放松。
“饿吗?”江淮深任她打量,右手从后座中央扶手柜拿出餐盒,“吃了。”
舒湄犹豫一秒,接过打开,仍旧是玉米火腿三明治。
她不由自主看一眼江淮深,他到底有多喜欢吃玉米,吃了四年都不腻。
舒湄这个陪吃的人,都吃到伤了,现在看见玉米就想吐。
她硬着头皮一口口干咽下去,哽到胃抽搐,但面上依旧平平静静,我动作温顺斯文。
江淮深的眼神深邃一些,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今晚不回去,我在你公司附近有套房子,刚装修好。”
舒湄惊的瞳孔紧缩。
她就知道,一切超常的温柔态度,到最后必定是有预谋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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