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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映华走到正中,规矩的长揖一礼,向着陛下告罪:“陛下恕罪,臣方才下马挫了腿,来迟了些。”
&esp;&esp;陛下心知肚明,便也顺着口风问了下去,“可伤着了?”
&esp;&esp;“臣无碍,谢陛下垂询。”江映华垂眸答道。
&esp;&esp;“入座吧,就等你来开宴了。”陛下端起酒杯,柔声回道。
&esp;&esp;江映华闻言走到桌前,饮酒攀谈,云淡风轻,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有过,只是今晚,醇香甜美的御酒,竟将人喝醉了。
&esp;&esp;江映华很少会醉得不省人事,这大抵是生平头一次,宴席未散,她便已飘飘欲仙,眼皮打架。好在,她从无酒后失言的坏毛病,素来越喝越沉默,待到迷醉,定然一声不吭。
&esp;&esp;细腻轻薄的金酒樽自宛若无骨的纤纤玉指中滑脱出去,江映华脑袋昏沉的伏在案前,那杯盏叮叮当当的滚落在地,引来了陛下的留意。
&esp;&esp;“来人,昭王醉了,将人扶回去歇下。”江镜澈瞧着昭王紧闭的双眸,向着身后招招手,唤来了身边的内侍,看着人被内侍背走,带去寝殿安置。
&esp;&esp;许是染了些酒气的缘故,陛下目送人远去的眸光中也添了几分迷离。
&esp;&esp;与周公秉烛夜游的江映华酒后梦酣,再醒来时,已是翌日的晌午时分。
&esp;&esp;浓睡不减酒中意,江映华的头脑昏昏沉沉,眼睑无比沉重,眼眸半睁半阖,迷离的打量着朦胧光晕下,寝殿内站着的一众随侍。
&esp;&esp;她断片了,下意识里,她本当自己正睡在营内的小帐,军营中哪儿来的这么多标致规矩的侍从?
&esp;&esp;江映华有些错愕的揉了揉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有些心浮气躁的摆摆手,“出去,都出去。”
&esp;&esp;床前屏风后的陛下闻言,一掌拍向桌子,起身转到床前,冷声道:“朕看最该出去的人是你,来人,拿冰水来伺候昭王洁面。”
&esp;&esp;话音方落,两个小婢女趋步上前,那银盆中的净水里还浮着冰块,她二人一人持盆,一人洇湿了软帕,却无人敢上手往江映华的脸上送。
&esp;&esp;江映华痴痴的看着负手立在一旁的陛下,有些无奈的接过帕子,随意的在脸上糊弄了一圈,心里暗道:“冰死姑奶奶算了。”
&esp;&esp;“清醒了?”陛下冷眼打量着她。
&esp;&esp;江映华从床上下来,耷拉着脑袋回道:“不劳陛下费心,臣清醒的很。”
&esp;&esp;“午正三刻,西郊大营。若敢耽搁,军法从事。”陛下瞧着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模样,心里头就有一股子无名火,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esp;&esp;江映华有些茫然的转头看了看天色,神色恹恹的问身旁的小丫头:“眼下几时了?”
&esp;&esp;小婢女恭谨回道:“还有半刻该是午初了。”
&esp;&esp;江映华思量须臾,若是骑马往西营,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的光景,陛下这是有意为难,没给自己留用饭的时间。
&esp;&esp;“快些更衣。”江映华伸开双臂,闭目养神。
&esp;&esp;小丫头退了出去,外间候着的婢子们进来,一件件地往江映华的身上裹着衣衫。突然间,一副沉重冰冷的甲胄压在了她的肩膀上,江映华错愕的睁开眼观瞧,有些纳闷,“穿这作甚?”
&esp;&esp;这铠甲分量极重,通体银白,不同于军中日常训练的甲胄,上面的金属纹饰,蟒纹,乃是领兵亲王才有的式样。
&esp;&esp;“回殿下,是陛下一早吩咐的。”小婢子手上动作不停,柔声回应着。
&esp;&esp;江映华吃醉的身子本就疲乏,莫名顶了一身厚重的盔甲,压得甚是难受。既是陛下吩咐,她自也不敢违拗,想想一会儿要负重纵马,便愁上眉梢。
&esp;&esp;更衣后,江映华顾不得其他,直接出了猎场,朝着西营的方向疾驰。她从未去过西营,只听人说起过,那里有两营禁军三万兵马,拱卫京师,皆是精兵强将。
&esp;&esp;颜皖知前日在山上,只说陛下来此秋猎。可围猎不过半日光景,今日便动身往西营中去,如今连自己的铠甲都早早备下,想来这一趟,不光是秋猎,该是巡狩,顺带检阅禁军才是。
&esp;&esp;江映华抵达西营之时,日上中天,比陛下规定的时辰还早了些许。
&esp;&esp;远远的,她就瞧见那人一袭金黄色明晃晃的重甲在身,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江映华从未见过这样的长姐,即便这人已年逾三十,一身戎装下,周身的气度威仪仍令人望而生畏。
&esp;&esp;这是陛下即位以来第一次深入军中,江映华心里思忖,她肯带上自己,至少证明连日来的苦功不算白费。
&esp;&esp;只是七月底便匆匆巡狩,秋猎又不过是走个过场,只怕朝局动荡,陛下忧思更甚。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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