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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映华侧过身来,轻声吩咐颜皖知:“长史,劳你安排禁卫弟兄安置,本王先回府了。”
&esp;&esp;颜皖知隐隐感知到了江映华有些低落的情绪,长揖一礼道:“殿下放心。”
&esp;&esp;江映华微微颔首,接过亲卫牵来的马,纵身一跃,挥鞭轻喝,便一骑绝尘,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中。
&esp;&esp;当晚,颜皖知拖着疲惫的身子入了王府时,已然过了子夜。
&esp;&esp;她踏进门来,竟发现那一袭紫衣仍驻足在廊下,听得响动,本抬首仰望星河的视线转而落在了颜皖知的身上。
&esp;&esp;颜皖知走上前去,“这么晚了,殿下怎还不休息?”
&esp;&esp;“等你,你倦了么?可肯陪我聊聊?”江映华的声音很微弱,并无往日的霸气,反倒是在商量。
&esp;&esp;颜皖知的确很疲倦,可耐不住江映华温声软语的请求,复又近前了些,“殿下请讲。”
&esp;&esp;江映华引着人走去后园的石桌旁坐下来,朝着人招了招手,颜皖知没有推却客套,挨着她便也落座。凑得近了,竟然发觉,江映华身上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与寻常不同,今日格外好闻。
&esp;&esp;在营中还没有这股子熏香的味道,回来不睡竟生了此等雅兴?
&esp;&esp;颜皖知有些贪婪的翕动着鼻翼,江映华的喜好一直都很高雅,熏香从不会过于浓烈激昂,这股若隐若现的味道,令人沉醉,将人的心神都勾了去。
&esp;&esp;“皖知,你来此的用意,吾多少知晓几分。可否告诉我,近些年陛下那儿,每每听闻我的消息,是何反应?”江映华眸色恬淡,说出的话轻飘飘,慢悠悠的。
&esp;&esp;颜皖知察觉自己许是闻多了香气,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她睁了睁眼睛,试图打起精神来,毕竟江映华的这个问题,有些过于直白刁钻了。
&esp;&esp;旁的人充其量揣测圣意,她竟毫不遮掩,连底牌都要揭个干净。
&esp;&esp;沉吟片刻,颜皖知柔声道:“陛下十分惦念您,忧心您在北境辛劳,这才派臣来此。”
&esp;&esp;江映华敛眸,未出一言,只是淡然的勾了勾嘴角。
&esp;&esp;良久,她复又开口:“颜卿觉得,此番我若请旨不归,陛下会否再将我抓起来论罪?”
&esp;&esp;颜皖知愈发头晕了,她一手撑着脑袋反问:“殿下为何不回?陛下和太后定然想您了,这样不合适。”
&esp;&esp;“若我归京遇险,长史,可还会舍得毫不犹豫地相护,就像在战场那般?”江映华眸光中泛着挣扎。
&esp;&esp;颜皖知头脑昏沉,上下眼皮子不住地打架,听了这话,迷迷糊糊间却斩钉截铁的开口:“自然,臣舍命陪君子,绝不含糊。”
&esp;&esp;江映华敛眸不语,安坐在旁,亲眼瞧着颜皖知脑袋一歪,倒在了石桌上。
&esp;&esp;树后闪过一个黑影来,“主子,如何处置?”
&esp;&esp;“去搜查他的房间,如无异样,喂颗解药,好生伺候人歇下。”江映华冷声吩咐,转头入了房间。
&esp;&esp;翌日晨起,颜皖知揉了揉酸酸涨涨的头,只当是自己昨晚疲累又贪杯,有些伤了神,完全记不起和江映华的对谈,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的房间了。
&esp;&esp;她穿戴整齐去寻江映华,这人今日起得倒是难得的早,少见的换了一身水蓝色的罗纱长裙,复又回归了女子装束,步摇簪钗满首,流连于廊庑之下。
&esp;&esp;颜皖知上前见礼,江映华转头打量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复杂,盯着她上上下下游走一圈,直将颜皖知看的有些发毛,江映华才错开了视线,轻声道:“长史收拾收拾,午后我们启程回京去。”
&esp;&esp;这是答允了?
&esp;&esp;颜皖知有些惊喜,年前未能将人带回去,她心里苦闷了许久,此时江映华应承的爽快,她没来由的欢欣。虽然京中没有她在意的亲眷,可江映华有呀。
&esp;&esp;颜皖知拱手一礼,便回了自己的庭院。
&esp;&esp;江映华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眸色晦暗,良久才喃喃自语:“藏了多年,也是辛苦。”
&esp;&esp;府中上下一同忙碌,一应车马齐聚门前,江映华转身入了马车内安坐,见颜皖知直奔身侧的一匹骏马而去,她掀起帘子,莞尔道:“一路黄尘四起,长史上车来。”
&esp;&esp;颜皖知闻言,脸色有些许尴尬,“殿下,这不合规矩。”
&esp;&esp;“少废话,快点!”江映华知道她的脾气,便佯装恼火的出言斥责。如此,颜皖知总算灰溜溜的入了车内。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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