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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了一下,丝毫没有影响钱大小姐赏花的兴致,但花再好看,也有赏完的时候。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想了个主意。
“宗主让大公子带我去池塘边走走,若是不去,拂了长辈的好意,显得无礼,还是去走一趟,宗主若问起来,也好应答。”
她这话听着还挺合理,无人有异议,于是大家一起往池塘边去。
塘边垂柳青青,水面倒映着影子,风吹叶动,满池绿意晃动。池塘一角种了荷,此时还未打箭,放眼望去,全是圆盘大叶子,底下连着青翠笔直的杆子,风拂过,荷叶摇晃,层层叠叠,如浪翻滚,虽未开花,也有极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让人旷神怡。
钱大小姐叹道,“果然是好景色。”
她往前挪了两步,伸手去够荷叶,结果脚一滑,“卟通”掉进水里。
南宫玄离得最近,惊呼,“钱大小姐掉进水里了!”
南宫离急道,“你喊什么,快下去救人!”
“大哥的人,大哥去救。”
南宫啇本来没反应过来,听到这句,明白了,懊恼自己还是大意了。
南宫离推了他一把,“大哥,快把钱大小姐救上来,她要沉下去了……”
南宫啇犹豫着没动,南宫离觉得奇怪,“大哥,你怎么见死不救?”
这顶大帽子扣得南宫啇哑口无言,他确实想见死不救,救了钱大小姐,他就有麻烦了。
钱大小姐在水里不停的扑腾,头发一绺绺贴在脸上,狼狈至极,冲着南宫啇喊,“大公子,救我,啊,卟,救,救我……”
南宫离把南宫啇往塘边推,不悦道,“大小姐叫你呢,快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向钱老爷交待?”
南宫离瞪着自己,好像他不去,就会对他很失望。南宫啇没办法,只好跳下去,把人捞起来。
南宫玄,“这里离大哥的院子最近,赶紧让钱大小姐去屋里缓一缓,换身衣裳。”
已经这样了,南宫啇反对也没用,于是一行人又回了他的院子。只是钱大小姐湿透了,南宫三兄弟照应起来不方便。
钱大小姐惊魂未定的说,“麻烦二公子去寻我的丫环,她那里有我的随身衣物。少主能给我弄杯热茶吗?”
南宫啇忙道,“我去泡茶。”
“我这副样子,和少主待在一起,也不方便……”
南宫啇,“……”
南宫玄去取衣裳时,把钱大小姐落水的事告诉了丫环,然后听到丫环大呼小叫的跑进厅里,向大家报告这个消息。
他拎着装衣裳的包袱往外走,忍不住笑起来。钱大小姐还真有点未卜先知的能力,好像知道自己要掉进水里,竟随身带着换洗衣裳。还有她看着神色慌张,吩咐事情的时候,却是有条不紊。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钱大小姐是个人物。
喝了热茶,换了干净衣裳,钱大小姐恢复了原有的精神面貌,高高兴兴去前厅吃饭。
她落水的事没人提,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饶有意味的目光不时停留在她和南宫啇的脸上,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临走的时候,钱夫人说,“今日上门,略备了点薄礼,旁的不说,那道玫瑰酥,是钱家酒楼的镇店之宝,每日供不应求,大伙都尝尝,这些是我亲手做的,若是喜欢,我打发伙计再送些过来。”
钱家夫人好钻研点心,这道玫瑰酥便是她亲自钻研出来的,好些食客去酒楼吃饭,当场吃一份,走的时候还要打包带一份,确实很受欢迎。这次上门,为了表示诚意,钱夫人亲手做了这些玫瑰酥,所以特意提了一嘴。
南宫松道,“既是夫人亲手做的,那一定得品尝品尝。”当着钱夫人的面,便把那盒玫瑰酥分了,还偏心的多给了南宫离两块。
南宫玄在南宫离耳边悄声说,“多大都是你爹的心肝宝。”
南宫离朝他做了个鬼脸,揣着几块玫瑰酥,高高兴兴回了自己院子。
他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有点贪嘴,只是南宫宗门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哪里还有富余的钱买小食?他懂事,馋了也不说,但南宫松每次出去,总会给他带点零嘴回来,有时是一把炒花生米,有时是几块萝卜糕,有时两三块荷叶糖,不是买的,是人家给的,南宫宗主腆着老脸收下,全都塞给他。
南宫离把玫瑰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回屋给自己沏杯热茶。待他端着茶出来的时候,看到石桌上除了几块玫瑰酥,还有一只卧着的鸟。
他摸了摸,鸟的身体还有些软乎,却是已经不能动了。再看玫瑰酥,缺了一小块,很显然,是被这鸟吃掉了。
难道这玫瑰酥有毒!!
南宫离愣愣的看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背上冒了冷汗,若是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吃了,或是进了门没去泡茶,先咬一口,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不是鸟,而是他!
他跑到院门口,见外头没人,赶紧关上院门,把玫瑰酥和鸟都带进了屋里。
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逐渐清晰起来:那个人动手了。
玫瑰酥是钱夫人带来的,但害他的肯定不是钱夫人。东西带进来,放在厅里,那么长的时间,只要做得隐秘,下个毒并不难。
害他的人是宗门里的,他首先排除了钱家三口和他们带来的下人,再排除他爹和南宫啇。南宫玄和他一块出去的,那时候玫瑰酥刚进大厅没多久,南宫玄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下毒,也可以排除。
剩下的便是二叔三叔,和他们的随从,以及常跟在爹身边的曹贵。
这五六个人都有嫌疑,但究竟是哪一个,南宫离不能肯定。
他仔细回忆南宫松分发玫瑰酥的场景,给他的时候,还有谁碰过吗……
当时要送客,大家都起了身,场面闹哄哄的,他也没注意,真不记得自己拿到的饼被谁碰过?
敌人已经露出了獠牙,他该怎么办?
南宫离绕着桌子踱了几个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形成。
敌人动手,于他也是契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这次契机,把那个藏在幕后,想要他命的人揪出来,就算不能把人钉死,至少在那五六个人里再排除几个。
只要他一点一点把水舀干,底下的石头自然就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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