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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的极近,惹得琉璃瞪大了眼睛看,接着便捂住小嘴偷笑,有琴明月不适地别开脸。
林燕然又扯了扯她衣袖,扯的很轻,语气也软:“娘子——”
何曾有人敢这样和她拉拉扯扯?
有琴明月心情复杂,也提不起什么心思同她计较,朝她瞪去,却见她一脸讨好地望着自己。
她不由自主涌出一个念头来:“她这是在对我撒娇?”
一念及此,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抹异样。
她低斥了一声:“你休得再胡闹,母后等着呢。”
林燕然哦了一声,乖乖跟随她进屋,来到慕容清面前,有琴明月介绍道:“母后,这是我的妻郎林燕然。”
林燕然噗通一声跪下。
“儿臣林燕然,拜见母后,祝愿母后凤体安康,福禄长寿!”
慕容清早从自己女儿口中得知了林燕然,也晓得了前因后果,此时细细打量过去,林燕然也大大方方迎着她目光。
慕容清见她目光明亮,气质出众,略略点头,抬手道:“快起来,不必多礼。”
林燕然却没起来,仍旧跪着道:“儿臣刚刚胡闹了一场,有损母后声誉,现在来请罪,还请母后责罚。”
慕容清微微一笑:“你倒是胆大敢为,起来吧,此事本宫已知晓,你是好心,本宫自不会怪你。”
林燕然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有琴明月身边与她并排站着。
慕容清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救了我儿明月,我本该重礼相酬,只是如今身陷囹圄,身边唯剩下从娘家带来的这支青玉簪,因是贴身之物,也算贵重,便赠与你,略表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番心意。”
她这番话连本宫都未自称,爱女之心溢于言表。
有琴明月顿时红了眼圈,低声道:“母后,燕然并不是图利之人,这玉簪乃是外祖母赠你之物,你常年佩戴,如何能舍弃?”
慕容清微笑摇头:“傻孩子,你才是母后最珍贵的宝贝。”
她招手,林燕然立刻很有眼力劲地走到她跟前跪了下来。
“多谢母后赠簪,恰好儿臣家贫,尚未行过簪发礼,今日便有劳母后为儿臣簪发。”
嬷嬷立刻上前,替她解开发带,将头发重新绾了个利落的发髻,接着由慕容清亲手为她插上玉簪。
林燕然磕了三个头,而后恭声道:“多谢母后为儿臣簪发,儿臣必定爱惜此簪,如爱性命。”
慕容清听得甚是满意,暗道怪不得自己的明月会对她上心,她含笑道:“不必多礼,这是你应得的,本宫和明月见面不易,还有些体己话想同她絮叨絮叨。”
林燕然马上道:“正该如此,儿臣去外面等明月。”
说着朝有琴明月看了一眼,这才往外走。
有琴明月也不禁朝她看了一眼。
她绾了发髻,插上青玉簪,其余头发披散在脑后,较之平日里英姿飒爽的马尾多了几分温文尔雅,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清润秀雅起来。
慕容清将一切尽收眼底,又令嬷嬷去守着门,这才拉了有琴明月坐到自己身旁,眼神慈爱地瞧着她。
“明月,你同母后透个实话,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有琴明月在任何人面前都可滴水不漏,唯独面对眼前分离两世才得相见的亲生母亲,无法遮掩心思。
她对林燕然,到底是什么心思?
她自己也禁不住思索起来这个问题,片刻后,她有些艰难而缓慢地道:“母后,儿臣实在,实在是说不清楚……”
慕容清一直在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早看见她神色间涌出的那抹羞赧,而提到林燕然时她眼神更是情不自禁地变软了,女儿长这么大,可从未对哪个外人流露出这样羞涩的小女儿神态。
她心里吃了一惊,立刻明白自己女儿正面临着情感上至关重要的抉择时刻,面上却不动声色,细声道:“明月,你说不清楚,母后便也不逼你说,素来我们坤泽挑选夫婿妻郎,最是紧要,决急不得,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是需要耐心和时间的考验的,当初母后若是能耐心谨慎一些,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凄惨地步。”
说到这里,眼角不自觉又湿润了,有琴明月忙抱住她臂膀:“母后,儿臣如今归来,必定保你无恙,过去的事,请不要再想了。”
慕容清接下她手里的帕子擦干眼角,道:“母后自己识人不明,情爱一途无有经验可传授给你,唯有一条,你当谨记。”
有琴明月立刻正襟危坐:“请母后教诲。”
慕容清道:“明月,母后实是盼着你幸福,被人珍之惜之,所以母后决不是要你断情绝爱,而是你的真心绝对不可以轻易交出去,一旦交出去,满盘皆输,便算是对方先交出真心,你也要谨之慎之,再三辨别真伪,断断不可将自己的心一股脑掏出去,那时你便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了!你已经承受了父母离心之苦,兄弟阋墙之祸,又受颠沛流离之罪,母后实在不忍心你再受情伤之痛,更不愿意你遇到个和你父皇一样的狼心狗肺之人,你明白母后的这份心吗?”
这番话重之又重,饱含着慕容清深重的慈母之爱,也饱含了她识人不明遇人不淑的深切悔恨。
有琴明月点头,郑重地答应了下来:“母后,儿臣谨记。”
可是说完,她就情不自禁想到了林燕然,想到了在门口时她扯着自己的衣袖央求自己,帮她说说好话,她忍不住低声道:“母后,儿臣觉得燕然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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