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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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如果说当父母需要经过考试，不及格将废除生育的权利，世界人口至少能减少一大半。

可惜人类还没有强制规定，也没有能过滤掉人渣的机器，所以什么魑魅魍魉，什么牛鬼神蛇都能混上编制，得到了“父母”的称号。

有的人为了儿女蜡炬成灰，有的渣滓心肠冷硬硬将人当成了捞钱工具。

小元宵已经止住了眼泪，但父母没喊停，他仍旧在笑，“咯咯咯”的笑声配上农村特有的鸡鸣狗吠，显得十分生动，像一曲诡异的交响乐。

或许意识到观众并不感兴趣，孙艳和元强对视了一眼，按下了暂停键：“别演了，元宵，先请叔叔阿姨回家里坐。”

笑声戛然而止，连缓冲都没有，小元宵仍旧低着头，笨拙地朝屋里挪动，走到门口时似乎忍不住回头，似乎往奚辞的方向看了一眼。

简欢没有跟着他进屋，连去上厕所的周晔都发现不对劲，也退出了门外。

孙艳也知道坏事了，朝丈夫使了个眼色：“你把不相干的人叫走，别在这杵着，影响咱们元宵上电视！”

元强收到指令，伸手要去推奚辞，却被反手握住了手腕。

元强没想到奚辞看着文弱，力气却这么大，杀猪一般地嚎起来：“欸，放手！你放手！这是要干什么？”

奚辞并非那种任人拿捏的人，原先只是懒得与他们计较。

这会儿被元强嚎得生烦，甩开了他，像是甩开什么垃圾似的，元强那么大的个子，被他这么一甩，人就跌到地上。

简欢见元强爬起来又准备骂骂咧咧，岔开了话题：“我刚刚好像听元宵爸爸说，元宵没有上学？元宵这也有十来岁了，应该是上小学了吧，怎么没有上学？”

“上，谁说不上学，老子在家里教他呢？老子亲自教的！”这位“老子”声音奇大无比，一激动又嚷了起来，简欢被吵得耳膜生疼，“这人就是多管闲事，天天让我们去学校，我儿子我自己教不行吗？电视里不好多小孩子都是家长自己教吗？外国不都这样吗？我看电视里外国小崽子都不上学的。”

这位义务教育显然都没完成，竟然还妄想“与国际接轨”，简直槽多无口。

简欢知道今天是白跑一趟，拍摄这是没指望了，让周晔收了摄像机。

孙艳一看栏目组要走，慌了：“别走呀，我们元宵很适合上电视的，他什么都会模仿，不用彩排的，你们不要走呀！我们要上电视！”她说着，估计也看出了简欢是话事人，便伸出手要拦简欢。

简欢躲过了那“九阴白骨爪”，又道：“小元宵并不适合上我们节目，我这边会将你们的情况反馈给我们台里，后续会有别的栏目组和你们联系。”

奚辞一直冷眼旁观着，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馨叶脸上火辣辣的，听不下去：“欢姐！”

简欢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这一听，孙艳也不拦着了，喜上眉梢：“真的。”

“我们不骗人。”

他们的确不适合上《搜索》，简欢虽追求热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线的人。这小元宵明显就是被父母虐待，不仅不让上学，还被当成了猴子训练，就差挂上牌子收门票了。他们应该去上《西余热线》，《西余热线》有个民生栏目，专门曝光社会热点以及一些民生问题，比如违章搭建，恶意侵占，校园暴力等，这对夫妇非常值得被曝光。

孙艳和元强一听能上电视，也不挽留他们了，乐呵呵地送他们出门。

简欢回头往屋里望去，没有看到小元宵，只看到一双躲在黑暗中怯怯的眼，偷偷地窥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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