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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一愣,从她在大殿上吞下毒丸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就算再如何她身不由己,她也没有选择伤害他,她把那伤人的利器对准的是自己,拿自己的命护着他。
语容没有背叛过他,是他利用了她。
如果萧景瑞再细心点,他就会发现所谓的南洋外商并非来自南洋,那外商说得一口流利岭南话,是宁渊高价雇来演戏的。
苏钰特意翻了几个毒发案,授意仵作将寻常毒药说成曼陀罗毒,引起萧景瑞的注意。
曼陀罗毒,鲎鱼血……在萧景瑞无计可施的时候,宁渊为他量身定做,献上计策,助他走出那一步。
身为当朝权臣,宁渊手底下的暗探很多,遍布各处,每日向他汇报,所以他知道很多。
比如,萧景瑞私下去天牢探监,唐月度为他出谋划策,赵彦星和萧景瑞共同对付他,还有云语容和他们每一次私下的会面。
如此事无巨细掌握在手的他,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谋害?
宁渊素来胸有成竹,此时胸中一片空洞,仿佛冷风盘旋,他算尽了政敌,却算错了她。
只听云语容淡淡的说:“如今我获封郡主,你要是能做到心无芥蒂,真心诚意娶我为妻,就需待我以礼,若是做不到摒弃前嫌,就放我离开。”
她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就是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宁渊心里一痛。
顿了一顿,她又说:“还有一事早该告诉你了,我自小中毒,伤了根基,这辈子不能有孕。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我们的婚事。”
她不想他今后再有心结,索性将另一桩隐情告诉了他。
她不能生育,是个正常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她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的说道:“宁渊,我绝不做妾。”
宁渊缓缓的笑了出来,“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他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原来你想给我传宗接代,很好,我自然会给你这个机会。好好待在家里。近来要审结萧景瑞的案子,忙完我会再来找你。”
宁渊把她往后一推,自己理了理衣冠出门去。
宁府医舍,烛光映出两个拉长的人影。
年长的那位是黄大夫,殷切嘱咐道:“表小姐服下最后一丸碧禾草,体内毒素很快就清除。公子想要子嗣就要抓住这一个月,要是错过了,以后就不好说了。”
宁渊目光幽深,警告道:“不当说的不要对她说。”
尤其是,不能让她知道,那丹药早就重新融炼过,混合了曼陀罗毒的解药。所以云语容服用后没有中毒的症状。
黄大夫淡声道:“知道了,公子。”
黄大夫心中直叹气,这两个人明明有情,为什么什么话不肯敞开来说,总是瞒着对方,这样下去只怕一段美好姻缘就此蹉跎了。
只是公子的性格过于刚直,他打定了主意的事,没人能劝得动他。
一连几天,宁渊扑在萧景瑞的案子上,结合之前了解的线索顺藤摸瓜,将萧景瑞一党的藤蔓瓜葛全都揪了出来,包括赵彦星在内全部下狱。
白天他都不在家,有寻月暗中看着云语容,他回来的晚时,云语容早早熄灯入睡,他回来得早时,她不是去了沈家就是去了宋府。
前两日,云安来告辞,说他放心不下老家的产业,准备启程返回扬州了。雪素告诉他,云语容也动了一同回乡的念头,央求云安晚几日启程,等她一道出发。
宁渊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了。夜里,他来到玉施院,敲了敲门,门里传来雪素的声音,“表小姐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公子明日再来吧。”
“把门打开。”宁渊的声音冰冷压迫。
只听得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语容低声吩咐丫鬟们动作快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雪素打开房门,宁渊瞥了她一眼,雪素赶紧关上门躲了出去。
宁渊快步走了进来,见屋子里收拾得一干二净,除了墙角有两只木头箱子,也没别的奇怪之处。云语容身着亵衣靠在床栏上,发丝倾泻在背,看样子是准备就寝了。
云语容伸手打了个呵欠,神态懒洋洋的,“哥哥也太心急了,什么话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她仍唤他哥哥,多年养成的习惯总是戒不掉。再者因为她决意先随云安返乡,想到要分别,对他的态度也就不由自主的和缓得多。
宁渊看着那两只收好的箱子,胸中一股失控的情绪在滋生疯长,走到那箱子旁,打开盖子,看见她叠好的衣物,眼一红,突然把那箱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姹紫嫣红像是搅乱了的云彩。
“你要走?”他对她怒吼,一把控住她的腰,压向自己怀里,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云语容对他的反应料到了一些,没有抗拒他强硬的拥抱,反而在他
云语容对他的反应料到了一些,没有抗拒他强硬的拥抱,反而在他胸膛上轻柔的抚摸了几下,说:“你吓着我了,我怎么招惹你了?你要是不讲清楚,发了疯就走,那可不能。”
宁渊更用力抱住了她,恨恨的说:“还不是因为你?我在着手准备婚事,你却要走。语容,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就别再气我了。万一有一天我气疯了,不管不顾起来只会伤了你。”
云语容嗔道:“你会舍得伤我?我不信。”
“我当然舍不得!”宁渊脱口而出,“语容,我只想对你好。你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吩咐一声。只是你不能离开,一步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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