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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十一年前?”于增咽了口唾沫,“警察同志,十一年前有点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esp;&esp;“十一年前还算久?”关尧看上去很有耐心,“不过你记性这么差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回想一下。你就讲讲,你当年的工作单位,天运冶金厂,咋样?”
&esp;&esp;“我……”于增登时脸色大变,他压根不知道,关尧其实什么证据都没有,这完完全全是一场诱供。
&esp;&esp;但事实却证明,关尧赌对了。
&esp;&esp;于增的心理防线和“排兵布阵”被“天运冶金厂”五个字冲得土崩瓦解,他的眼神已有些发直,原本利索的舌头都捋不清话了。
&esp;&esp;“别紧张,”关尧仍旧很好脾气,他问道,“你在天运冶金厂工作过吗?”
&esp;&esp;于增矢口否认:“没有。”
&esp;&esp;“没有?”关尧一点头,“你的户籍所在地是桦城市观文镇,三十年前,建投在那里设厂,据我了解,当时你们镇子上的居民有一大半都是随迁工人,你父母……应该也在其中吧?”
&esp;&esp;“不在!”于增利索地回答。
&esp;&esp;“好,不在,”关尧继续点头,“那引进外资之后,科工和有色冶炼来回倒腾冶金厂的时候,你们镇子有没有受影响?你父母下岗了吗?下岗之后,家里揭得开锅吗?我听说不少工人都……”
&esp;&esp;“我父母没有下岗!”于增大声说道。
&esp;&esp;“你父母没有下岗?”关尧笑了,“所以,他们确实是天运冶金厂的,而你,是清楚这么一个地儿的,对吗?”
&esp;&esp;关警官的逻辑圈套终于套住了这个人,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于增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esp;&esp;“好了,别绕来绕去了,赶紧交代。”随同一起审讯的禁毒大队同事命令道。
&esp;&esp;关尧重新发问:“知道今天为啥来公安局吗?”
&esp;&esp;于增抿了抿嘴,情非所愿地吐出了几个字:“有人举报我贩毒。”
&esp;&esp;“谁举报的你?”关尧又问。
&esp;&esp;“宋晨,我手下的兄弟。”于增回答。
&esp;&esp;“那你贩毒了吗?”关尧问道。
&esp;&esp;于增缓缓吁了口气,认命地说:“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esp;&esp;“所以到底贩没贩毒?”同事在一旁敲了敲桌子。
&esp;&esp;“贩了!”于增不耐烦地答道,“我说了我已经金盆洗手了,宋晨那小子就是在栽赃我……”
&esp;&esp;“你的毒品是从啥地方来的?”关尧提声按下了要“蹦高”的于增,“给我说清楚制毒的地点、人员,以及你们的联络方式。”
&esp;&esp;“没有联络方式,我早就不跟那人联络了!”于增一顿,又放软了语气,他哀求起来,“我承认我贩毒,警察同志,我承认,但我当时是走投无路,被人胁迫……”
&esp;&esp;“被谁胁迫?”关尧不想听废话。
&esp;&esp;于增哼唧了一声:“李光来。”
&esp;&esp;“李光来是谁?”关尧一拍桌子,“我警告你,李光来已经坦白了,你最好给我老实回答。”
&esp;&esp;作为困境里的囚徒,于增听说李光来已被捕后,还是那副哼哼唧唧的样子,他回答:“就是,就是冶金厂里的一个工人,会点技术,他,他化学厉害,我最开始跟他干的。”
&esp;&esp;“你和他咋认识的?”关尧接着往下问。
&esp;&esp;“咋认识……”于增硬着头皮说道,“我,我那会儿是给厂子后勤送菜的,压根不认识厂子里的工人,是……是我有一次,搁镇上的会所里点小姐,点到他看中的那个了,然后认识的。因为我有老婆,我家里都靠老婆操持,所以他就拿这事儿要挟我。”
&esp;&esp;关尧皱眉:“就用这事儿要挟你?没其他的了?”
&esp;&esp;“其他的,其他的还能有啥啊?”于增大声说。
&esp;&esp;“除了贩毒,你没干过杀人灭口的勾当吧?”关尧冷着脸看他。
&esp;&esp;“杀人灭口?”于增有些心虚,他实在弄不清面前这位警察到底都知道点什么,但走到这步田地了,李光来都坦白了,自己再继续嘴硬还有什么好结果吗?
&esp;&esp;于增终于泄了气,他回答,“当初厂子裁人,我和我兄弟为了工作,确实……帮,帮厂长干过点脏事儿。”
&esp;&esp;“啥脏事儿?”关尧抱起了胳膊。
&esp;&esp;李且的死因不简单。
&esp;&esp;这个形似瘦猴儿的男人在审讯室中垂头丧气地承认,他与自己的好兄弟,一个名叫陈玉杰的工头,为了能继续在冶金厂工作,曾替时任厂长王新生杀人灭口。
&esp;&esp;“我记得是个晚上。”于增琢磨着说道,“具体哪天,说实话,我记不清了。当时王厂长是先找上老陈了,他是车间小班长,我只是个无业游民。那会儿厂子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上头要裁人,王厂长跟老陈保证,如果能除掉李且这人儿,别说保住工作了,就连他兄弟我,都能跟着一起进厂吃香喝辣。我俩一合计,看那李且又笨又木讷,还是个孤家寡人,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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