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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一声惨叫。
才刚刚落音,脚腕上又是一阵剧痛,她又是一声惨叫,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你……你……”温凝想骂,又怕裴宥找她秋后算账,更怕自己一直在裴宥面前塑造的形象崩塌,“你”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裴宥并不在意她要说什么的样子,脸上仍隐隐透出一些不耐,手上动作停下来就将温凝的裙摆撩回来,盖住双腿,起身欲走。
才走了半步,又停下,将身上的裘衣披风解下来盖在温凝腿上。
做完这些,他再不看温凝一眼,又回到洞口坐下,斜倚在入口处。
午时应该已经过了,阳光有些角度,将他的半个身子拉出一道影子。
裴宥的裘衣带着温度,还挺暖和,温凝的腿也不疼了,挪了挪,可以动了。
原来他是给她接腿。
想到半个时辰前她还想杀他,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又觉得裴宥也挺复杂的,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又救她,而且身上那股子烦躁,似乎救她救得极不情愿。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出手给她接腿了,应该不会要杀她了。
这种时候,还是弄清楚当下面临的局势为妙。
温凝拿出袖中的帕子擦掉眼泪,舔舔唇,问裴宥:“裴公子,刚刚生了什么?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裴宥坐在阳光下,皮肤更显得白皙,脸上那几道剐蹭的伤口也更显得狰狞。
他闭着眼,像是在假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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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便又道:“我的马车好像坏了,掉到山下来了?那裴公子……”
“我的马莫名狂,跌落山崖。”裴宥冷声道。
“哦……”
温凝点着头,可真巧,且这么冷的天,他堂堂国公府世子出行,居然不坐马车,自己打马?
裴宥不太耐烦的样子,温凝便不问那么多,只道:“那你我为何会在这山洞中?”
既然落了崖,她该在马车中,他也该在他跌落的附近,如此家丁下来寻人,才容易找到啊。而且,他们怎么来的这里?她醒来时还枕在裴宥的大腿上,怎么看都像是……裴宥把她背,或是抱过来的?
可他救她到山洞,醒来又要杀她?
裴宥的眉眼在阳光底下,显得精致又清隽。他不睁眼,便瞧不出他心底的情绪,只从声音里仍能听出一丝燥意:“不知。”
温凝困惑地眨眨眼,但也不再问了。
裴宥这句“不知”倒真未骗她。
他于马车上解下马匹,朝着西边追温凝的马车时,意识尚还十分清醒。
他虽不喜温凝,但不至于眼睁睁看她去送死,本意是拦下温凝的马车,以免他们在山路上出意外。
可待他赶到时,正好见到那辆马车有一匹马狂,挣得马车的车厢断裂。温凝身边的丫鬟已经跳车摔在地上大喊“姑娘”。
车厢因着惯性滑落山崖,能做的唯有下山寻人才是。
可他醒来时已经和温凝在山洞中,自己上下好几处伤,裤腿处许多被枝桠刮损的痕迹。
虽然无意识,可他能猜得到。
大抵是温凝又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像前两次一般,意识全无却想要救她,不要命地跟着跳落山崖了。
命大没死,大概是觉得落崖处不够安全,带着温凝行了一段山路,到这山洞里才力竭晕过去。
简直可笑。
裴宥睁开眼,看向温凝。
温凝浑身一颤。
不是……
怎么……又想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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