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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书房里突然静得出奇,不知怎么,李峤觉得自己有些心慌,他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就……复合那点事儿呗。”
“哦,”周惟静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道,“那不错啊……”
李峤听后,立刻脱口而出:“我跟她说不可能了。”
初冬的阳光亮得有些惨白,给窝在窗边沙发里的两个人笼罩上了一层银色的细沙。
李峤抢答的速度之快,让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空气中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再令大脑颤栗。
周惟静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就觉得李峤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儿她又说不出来,就像刚才的话,怎么听都不可能是他平时会跟她说的。
她攥着矿泉水瓶的手不觉加大了力道,抓得那可怜的水瓶直接变了形。
她能感觉到,自她青春年少便小心翼翼维持的某种关系,正在因为这场意外产生断裂,就像抱久了的浮木,渐渐地开始腐烂,难以为继。
这种感觉令她异常不适,仿佛被人窥伺,自己却毫无办法。
李峤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是他与周惟静的感觉相反,他认为现在这种相处方式,从某种程度来说,甚至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是喜欢周惟静的,十几岁就喜欢着了。
但是人家明显对他没那意思,他刚好也不是那种喜欢就一定要说出口的人,就这么干熬着,保持着接近家人的关系,总比老死不相往来要好。
而现在,他终于有一个能向前一步的机会了,他不想放弃。
周惟静小声应了一下,侧过头去,她不想直视李峤的眼睛,只能把目光落在前方一个不明位置的点上,这让他们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李峤突然咳了一下,随意地笑道:“她完全没有任何歉疚,却跟我说,她离婚就是为了我。”
他的话略带嘲讽,语气却平淡得好像是在汇报工作,令人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唉——”周惟静抠了抠手,故作感慨状,“真是令人头绿的绝世爱情啊……”
“你他妈……”
李峤被她气得直翻白眼儿,悻悻道:“她还说,让我后天去参加她的演奏会,”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纯白烫金的入场票,逗猫儿似的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是我去还是不去呢?”
“去啊!为什么不去!”
周惟静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李峤手里的入场票,上面“ErinYe”那几个烫金的英文字母在阳光的反射下,格外刺眼。
“去什么?”
“什么门票啊?”
斯宜和杨柳依两口子原本想来问问两人稿子对得如何,却在门口听见了“离婚”、“演奏会”两个词,就知道李峤和周惟静在讲叶念禾的事情。
“叶念禾让他后天去参加自己的演奏会。”周惟静嫌弃地扬了扬手上的入场票,拍着李峤的肩膀讽刺一笑,“还说自个儿的婚是为了他离的。”
“她没病吧,”杨柳依拿过那张入场票在一旁坐下,“真好意思开口啊她。”
斯宜挨着李峤坐下,问道:“那你去吗?后天倒是没什么行程。”
李峤低下头,偷着觑了眼周惟静道:“我还没想好。”
“要去!”
周惟静、杨柳依和斯宜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三人相视一笑,一齐转头看向李峤,表情奸诈猥琐。
“小样儿,给你戴完帽子还想跟你复合?嘿嘿……”周惟静学着周建国,捋了捋上唇根本不存在的八字胡,对李峤挑了下眉,“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
李峤只觉后背寒意森森,颤抖着嗓子说:“你……你们想干嘛?”
“不干嘛,”周惟静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爸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受苦呢”
李峤听不下去了:“哎——占你爹便宜是吧。”
“怎么会呢……”
周惟静微笑,与斯宜、杨柳依不约而同道:“我们闭上眼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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