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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和你们合作,配合这?一期的钟表修复主题。”岑稚许爽快道,“但镜头最好只到?手臂以下的位置。”
“当然可以,岑小姐,欢迎您加入。”
岑稚许:“节目有找到?合适的赞助商吗?”
对方面露欣喜,“只有一家牛奶公司和低度酒公司有意向,不过……对产品的出镜率有要求,我们李导不同意,现?在?节目资金链断裂,勉强维持项目运行。”
他没有说的是?,由于?拍摄时间太长,项目到?了后期,变成了高层领导之间的两相?博弈,老派的人始终坚守初心?,哪怕自己贴补,也?想?把成果做出来。新派的则认为,亏本?的买卖难以维持公司长期运营,是?一种?病态的、脱离实际的自我感?动。
市场需要人文温度,但这?个市场仅靠他们来推动,无异于?杯水车薪。
有匠心?又怎么样呢?能真正让公司活下来的,还是?有争议的选题,用流量艺人的名号厮杀卷出来的kpi。
岑稚许正好就是?扭转局面的关键之笔,她一眼看出京越传媒的困境,也?乐于?做这?个赏识的伯乐,拍板道:“过几天定个时间,把你们法务部的同事?也?叫上,商量一下投资事?宜。”
敲定好细节,把喜笑颜开的一行人送走,她步行上楼。
庄缚青正站在?落地窗前,注目望向墙边的落地钟。风格大概是?在?十九世纪,整体框架用黑檀木制成,镶嵌了青铜片、玳瑁以及镀金的兽脚饰片,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是?手工写上去的,庄缚青认出是?岑稚许的字迹。
“boullearetry,是?这?个镶嵌法的名称吗?”庄缚青明明对她喜欢的一切如?数家珍,甚至能够根据这?件挂钟的款式,推测她是?在?赴往英国留学的第一年收购的,却要装作不懂,同她闲聊:“我不太专业,要是?念错了,你可以指正我。”
“你发?音很标准。”岑稚许说。
庄缚青浅笑,“看来没有班门弄斧。”
他睨过来的视线很温和,仿佛昨晚打她个措不及防的人不是?他,岑稚许在?心?底冷笑,终于?同他撕破脸,“庄缚青,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庄缚青先是?一愣,面色沉下,而后又勉强扯出一丝笑痕。
“看来你讨厌的点很多,才能这?样优中挑最。”
“我讨厌你永远自以为是?,把自己指摘得干干净净。”岑稚许这?些话,不仅是?自己的心?声,也?是?代庄晗景所说,“牺牲自己,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庄缚青嗓音黏缠,选择了逃避。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岑稚许字字直击要害,“就像北边那块地,起初我和你争锋相?对,互不退让。你要做度假山庄,项目方案和利弊分析我也?看了,ok,这?就代表我们达成共识。可是?你后来怎么跟谢辞序说的,要改成赛车俱乐部,却没有提前通知我。”
他享受的就是?她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哑然。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决定,前期争论到?面红耳赤、不欢而散,都是?为了铺垫这?一刻。
但岑稚许不需要这?种?无畏的牺牲,甚至可以说,反感?。
“再者,就拿京越传媒想?做的纪录片节目来说,你完全有更好的方式引荐,却偏要挑中晚宴的节点,掐准了谢辞序在?的时候,制造巧合。”
她们自小一起长大,见证了彼此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瞬间,可以说,这?世上除了庄晗景和岑琼兰,最了解她的人,只剩下庄缚青。他知道她能化险为夷,处理好他使下的绊子,他就是?要让她不愉快,好体现?这?种?牺牲的意义。
庄缚青垂睨着她,“阿稚……”
他嗫嚅半晌,手臂抬起,意图同她解释,却只换来岑稚许退半步的拉开距离。
“我跟谢辞序在?一起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没有必要。保持点边界感?,同样重?要。”
浓郁的血腥气从喉底漫了出来,庄缚青内里已经被她接二?连三的质问炸得腐败不堪,拳头握了又松,强装镇定,沉眸问:“你这?次是?认真的?”
那双眼瞳依旧明锐清醒,冷静到?容不下他分毫,她反问:“我哪次不认真?”
“我有点累了,你先走吧。”
庄缚青还欲说什么,岑稚许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谢辞序打来的。
在?她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连关心?的话都理所当然。
岑稚许并不避讳庄缚青也?在?,她怎么会不知晓他的心?思。
她们是?两块相?同的镜子,照出彼此的脸,倘若镜面碎裂,必然能够清晰得看见对方眼中的自己,一览无余,面目可憎。
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乱,手机里的冷磁音质响起,在?空旷的平层内,掀起回声。
“你这?是?,才起床?”
按照她平时的作息,现?在?正是?她起床气最盛的时候。岑稚许怀疑自己之所以这?么冲,跟庄缚青带着人一大早来打扰她脱不开干系。
“我都忙完一轮工作了。”岑稚许说。
那段静了几秒,才缓声道:“昨晚给你递名片那家公司我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不过据说现?在?资金链断裂,即便你参与了节目的拍摄,也?很难上映。”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是?对方的克星,有的人则是?命中注定的般配。听到?谢辞序夹杂着几分懒怠的嗓音,岑稚许的心?情竟也?平静不少,她轻吸气,装作为难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们的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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