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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加钱都不行,这位姐姐是真心待你呢,”外婆手中的木梳轻轻滑过孙女发丝,眼角的皱纹笑得更深了:“看来我们瑶瑶真是上天眷顾的孩子,连萍水相逢之人都这般喜欢你。”
瑶瑶立刻扬起下巴,骄傲地宣布:“那当然啦,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瑶瑶,没有人会不喜欢我!”
她的舅舅丁乐明拿着试卷走进来,恰好听见这话,忍不住嗤一声:“丁知瑶,你被骗了,那就是个骗子,根本不会算什么卦,她也不喜欢你,只想骗你的钱。”
“舅舅你瞎说!”
“乐明你说什么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丁外婆担忧地看了一眼外孙女,却发现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信心十足地反驳:“你瞎说,大姐姐才不是骗子,她不但没收我一分钱,还让我把卦金都捐出去呢!”
为了报答大姐姐的信任,她都等不及卦象应验,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给慈善机构捐款三千元。
丁乐明将试卷撂在书桌上,哼笑一声:“她在放长线钓大鱼,你就是那条鱼。”
“不许开玩笑。”丁外婆瞪他一眼,将外孙女哄回了房间,才神情严肃地对儿子道:“丁乐明,我希望你注意言辞,不要伤了瑶瑶的心。”
丁乐明对母亲的教育方法十分不苟同,他正色道:“妈,瑶瑶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升高中,你也该教一教她人情世故,否则以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那又怎样?”丁外婆丝毫不以为意。
瑶瑶的学校、朋友、以及长期接触的家政人员都是她精心挑选,从她回到这个家开始,这辈子都不会有吃苦的机会。
想到自己年岁渐长,她放缓了声音:“瑶瑶小时候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咱家又不是没这个条件,我就希望她这辈子能开开心心地活在蜜罐里。”
丁明乐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母子俩谁也不能说服谁,最终不欢而散。
丁乐明回到三楼,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几杯下肚,他拨通了司机的电话:“今天你在哪里接到的小姐?”
丁家人的这一番争执,张鬼谷自然是不知道的。
待女孩离开后,他长舒一口气,转身对元满月压低声音道:“大师,您瞧见她脖子上挂的平安扣没?”
他伸出六根手指比划:“就这成色,少说也得这个数。”
张鬼谷左右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这种家境优渥又被养得天真浪漫的富家千金,是万万惹不得的,她们或许好说话,但背后那些护犊子的家长一定不好惹。”
虽然这番提醒对元满月来说有些多余,但她明白对方是一片好意,便颔首应道:“放心,我明白。”
午后时分,有了张鬼谷在卦摊坐镇,问卦的人络绎不绝,较中午多了数倍。
他们都对张鬼谷深信不疑,而被他倾情推荐的元满月,很轻易获得了大家的信赖。
几卦过后,算卦人无不对元满月心服口服,确信她法术高强,是张大师的师门前辈。
渐渐地,他们中间甚至开始流传起一个离谱的传闻:张鬼谷摊上那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其实是一位修炼有成的百岁老人。
而此刻,元满月正闭目凝神,细细感受着体内信仰之力的变化——在停滞了一中午后,它终于有了小幅度的增长,这都是张鬼谷的功劳。
她缓缓睁眼,郑重向对方道谢。
张鬼谷连忙摆手,一点都不居功:“您太抬举我了。大家相信您,完全是因为您算得准,跟我可没多大关系。”
他这番话确实发自内心,在他看来,以元大师的本事,迟早会一飞冲天,自己不过是稍加助力,提前促成这个结果罢了,便能结个善缘,实在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到这里,张鬼谷对自己的选择愈发坚定,招呼客人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直到天边泛起一片橘红色的晚霞,他才试探着开口问:“大师,这天色也不早了,您晚上可有空?我儿子儿媳特意准备了些家常菜,想向您道谢。”
中午出门前,他就特意叮嘱儿媳请了半天假,带着刚出院的儿子一起去市场采购。这会儿夫妻俩应该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晚餐。
元满月虽不需要饮食,但略作思索后还是点头应允。
这一日的摆摊经历,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与凡尘俗世的隔阂,若想真正融入凡世,那些市井俚语、人情世故……都是需要她虚心求教的学问。
张鬼谷听了她的答复,立刻高兴起来,手脚麻利地收起板凳和立牌,用绳子捆作一处,甩在了背上,动作之快仿佛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改变主意。
下了天桥,张鬼谷目光一扫,立即锁定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他快步上前拉开后座车门,让大师上车。
这辆专车是他让儿媳提前预约好的,要知道,他平时是个出了名的铁公鸡,平时下班连公交都舍不得坐,宁可徒步几里路回家。
今日为了招待好贵客,称得上大放血,但抠门如他,却一点都不心疼。
司机在核对完乘客信息后,便默不作声地发动了车辆。
当车辆驶过一片停工数年的工地时,张鬼谷注意到她往窗外多看了几眼,不由紧张起来:“大师,这地方有什么不妥吗?”
元满月淡淡收回视线:“无妨,只是今夜打算在此暂歇。”
“什么?”张鬼谷一愣,随即陡然拔高了声调:“栖霞路23号?您要住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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