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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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esp;&esp;杨晟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esp;&esp;五岁的他蜷缩在三角钢琴罩下,象牙键缝隙里漏进一线昏光。母亲最爱的香根草气息裹着血腥味,混在潮湿的檀木琴凳里发酵成酸涩的霉斑。

&esp;&esp;“你们连婴儿都不放过吗?!”

&esp;&esp;林绮岚的指甲陷进电话线,翡翠镯子磕在留声机铜喇叭上。

&esp;&esp;杨晟看见母亲赤足踩过满地乐谱,雪纺睡裙扫落琴谱架上的白玫瑰,花瓣沾着威士忌酒渍,像溅在雪地的血。

&esp;&esp;窗外炸雷劈开雨幕,杨启燊的身影像鬼一样贴在彩绘玻璃上。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抚过玫瑰花刺,英国定制的伞尖戳进泥土,搅碎花瓣下埋着的死鸟。

&esp;&esp;这个画面让杨晟想起昨天早餐时,二叔笑着往他牛奶里加蜂蜜:“阿晟要多吃点,才能长成配得上启荣的继承人。”

&esp;&esp;“阿燊在花园。”母亲突然压低声音,杨晟看见她涂着丹蔻的脚趾蜷缩起来。

&esp;&esp;“你们答应过拿到船运股份就停手,为什么不放过我的孩子!”玻璃窗传来三声叩击,杨启燊的剪影被闪电拓在《月光奏鸣曲》琴谱上,扭曲如吐信的蟒蛇。

&esp;&esp;杨晟把脸埋进琴罩流苏,指尖黏着方才捡起的玫瑰花瓣。

&esp;&esp;他听见母亲急促的喘息混着听筒里的机械忙音,听见杨启燊哼着《奇异恩典》渐行渐远。

&esp;&esp;直到咸涩渗进嘴角,他才发现捏碎的花瓣汁液正顺着指缝流淌,像上个月被剪断尾羽的孔雀脖颈渗出的血珠。

&esp;&esp;暴雨冲刷着落地窗,杨启燊留在玫瑰丛的伞柄银雕反着冷光—那是条盘踞在十字架上的蛇,此刻正对着琴房吐出信子。

&esp;&esp;杨晟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esp;&esp;郭明德傻傻地看着杨晟,又看着电话,恍惚间他才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京城的?

&esp;&esp;叶观澜机械的声音响起:“深海取证。”

&esp;&esp;……

&esp;&esp;暴雨砸在防波堤上的声音像催命的战鼓,杨晟吐出咬在齿间的潜水镜调节阀,咸涩的海水涌进口腔的瞬间,头盔探照灯扫过锚链上暗红的锈迹。

&esp;&esp;那些蜿蜒的褐痕像是母亲溺亡报告里提到的“疑似抓痕”,此刻在冷光下蠕动如活物。

&esp;&esp;“氧气剩余35。”耳麦里传来叶观澜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

&esp;&esp;杨晟知道这是警告——上午他们才刚发现有人篡改过游艇会的监控系统,此刻海底每一秒都可能藏着杀机。

&esp;&esp;他伸手拨开缠绕锚链的海藻,腕表突然震动三下。这是叶观澜设置的紧急信号,说明卫星监测到三艘快艇正朝这片海域逼近。

&esp;&esp;海藻断裂处渗出墨绿色汁液,忽然有银光刺进瞳孔。卡地亚铂金袖扣卡在礁石缝里,激光刻着的“ycs”在幽蓝海水里泛着冷光——杨启燊的英文缩写。

&esp;&esp;杨晟用□□撬动时,刀尖传来金属摩擦声,这枚本该在父亲葬礼上佩戴的袖扣,此刻正死死咬住一块锈蚀的船板。

&esp;&esp;耳机突然爆出刺耳鸣响,探照灯光束尽头,翡翠项链的莲花搭扣正卡在珊瑚丛中。缠着它的半截锚绳已经腐烂发黑,却仍保持着绞杀的姿态。

&esp;&esp;杨晟想起母亲总爱抚摸着颈间翡翠说:“莲花要开在清水里才漂亮。”

&esp;&esp;“别碰!”叶观澜的警告迟了半秒,“那翡翠袖口上有毒!”

&esp;&esp;当他指尖触到翡翠的刹那,暗流像巨蟒一般绞住双腿。面罩被锋利的牡蛎壳划开裂缝,咸腥海水灌进鼻腔的瞬间,腰间安全绳陡然绷紧。

&esp;&esp;三十米上方传来绞盘转动的闷响,杨晟在剧烈摇晃中看见自己的血雾在海水中绽开。

&esp;&esp;直升机桨叶搅碎雨幕,杨晟正趴在甲板上咳出肺里的海水。

&esp;&esp;镶钻腕表显示淩晨4:17,表盘倒映出三艘没有舷号的快艇正撕开浪墙。这些幽灵船通体漆黑,船首绘着褪色的凤凰图腾——二叔慈善基金会的标志。

&esp;&esp;三艘没有舷号的黑色快艇呈三角阵型包抄。领头快艇上的壮汉用粤语喊话:“杨生叫你返去食斋!”

&esp;&esp;对方抛出带倒鈎的渔网缠住游艇螺旋桨,引擎发出刺耳空转声。杨晟抓起消防斧砍向渔网,飞溅的铁丝在他右颊划出血痕。

&esp;&esp;第二艘快艇突然加速撞击左舷,游艇酒吧柜里的威士忌瓶炸裂,琥珀色酒液混着玻璃碴泼满驾驶台。

&esp;&esp;杨晟摸到舵轮下的应急按钮,这里有郭明德提前改造过的声波干扰器。按下按钮瞬间,20赫兹次声波导致对方快艇仪表盘集体失灵。

&esp;&esp;杨晟趁机激活游艇备用电机,但第三艘快艇已抛出抓鈎攀上甲板。

&esp;&esp;“你还有七分钟。”叶观澜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声,“声波干扰器在舵轮下面,红色按钮需要指纹解锁。”

&esp;&esp;杨晟把淌血的手掌按在识别器上,钢制面板弹出时带起细碎冰碴。

&esp;&esp;这是2016年产的fairlephanto游艇,游艇漆面斑驳,甲板接缝处残留着警方当年提取证物时割裂的胶痕。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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