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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汲猛地推开他。
陆星延仰面跌在床上,还想再说什么,姜汲打了个“别发声”的手势。
门外传来姜婉怡的声音:“儿子,你睡了吗?”
姜汲清了清嗓:“没,我在呢。”
姜婉怡没听出他声音的异常,轻快道:“你和小延吃晚饭了吗?我给你们带了宵夜,没睡就出来吃点吧,假期不用休息那么早,偶尔放纵熬个夜也没关系的。”
“好。”姜汲说,“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姜婉怡走了。
床上两人一同沉默,开玩笑的“偷情”好像成真了。
陆星延这会儿已经清醒,本能地退到床边,用被子盖住自己显形的下半身,有点心虚。
姜汲的脸色也已经恢复,比他镇定些,手里攥着那条毛巾,情绪难辨地凝视他,一言不发。
坦白说,陆星延相貌出色,虽然姜汲以前从未把他当一个“男人”看待过,但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他长得难看,姜汲也亲不下口。
——今天晚上玩得很刺激,但有点过了。
姜汲系紧浴袍下床,抬眼瞥见镜子,发现自己脖子上全是手印,陆星延掐的。
他仍然不说话,陆星延也装聋作哑。气氛从没这么微妙过,仿佛接下来无论来自谁的第一句话,都将具有某种决定性意义。
但要比耐心,绝对是姜汲更沉得住气。
陆星延原想追问,你到底有没有感觉,但即使他再笨也知道答案是有了。正如他给孙诚的解释,性之所至,人之常情,况且姜汲本来就喜欢男的。
但这种感觉是哪种感觉,陆星延摸不清。他本能地也不太想摸清,既渴望又莫名恐慌,第一次聪明地在该沉默时选择了沉默。
但沉默之后,他什么也得不到。
姜汲去浴室换了条毛巾,继续擦拭没干的头发。陆星延盯着他:嘴唇很红,微肿,不止脖颈有手印,下颌、侧脸也有。
我的计划是什么来着?
陆星延呆滞,回想半晌,心情不算坏,心脏轻飘飘的。
他生理上不舒服——刚才在兴头被打断,现在不尴不尬地晾着,不知姜汲有没有发现。但这种“不舒服”莫名成为一种被延长的快感,他望着哥哥,注视那张被自己握在手心很久的脸,“长官”的权威性被消解一部分,心口很烫。
这种情绪是什么,谁知道呢。反正陆星延又傻掉了,他在姜汲面前总是聪明不过五分钟,不该问也要问:“哥,你刚才有感觉吗?”
“……”
姜汲果然无语地看他一眼,这个反应被预料到,陆星延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满意地绷住表情,追问到底:“你要不就在今天给我答案吧,跟我谈恋爱,好不好?”
忍辱负重这么久,终于得见曙光。陆星延愉快得几乎幻视,感觉空气里有粉色的火花不断炸响,噼里啪啦。
但他的火花没炸到姜汲。
他的哥哥比预想中难追,没什么表情地擦完头发,坐到窗边椅子上,很不委婉地回答:“不想谈,我不喜欢你。”
陆星延:“……”
“接吻的感觉是生理反应,喜欢是更进阶的感情,”姜汲说,“完全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陆星延攥紧拳,高昂的情绪被凭空掐断,但就在心脏不断下沉的时候,姜汲忽然说:“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
“……”
陆星延哽住,沉重的心脏又被高高吊起。这感觉可太糟了,心情完全被姜汲操控,他应该反击。
但不是他不想反击,他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星延急迫地等待下文,姜汲却说到一半停下,坐在那里点了支烟。
“……”真让人心梗。
这辈子遇到姜汲算是他的福报。
陆星延在心里狂骂一通,脑补了几个将来甩掉姜汲后后者泪流满面肝胆俱碎的画面安慰自己,正脑补到分手第十天,他冷酷地闭紧房门,姜汲可怜兮兮地守在门外哭时,那个人终于熄掉烟,走了过来。
要论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手段,姜汲十分精通。
陆星延不想吃他的糖,警惕地盯着,然而那颗糖直接塞进嘴里——姜汲掀开被子,握住了他。
陆星延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爆开。
这时姜汲说:“虽然我不想谈,但我们也可以换一种关系。”
“……什么关系?”
眼前的双唇还残留他咬过的痕迹,陆星延屏住呼吸,盯紧它的开合。
姜汲俯下身,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脸:“跟我上床,当我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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