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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五感的世界寂静又黑暗,翠翠那麽胆小,该多害怕呀。
可即便什麽也感觉不到了,翠翠却还是认得出游扶桑,她摸索着起来,手在游扶桑面上张牙舞爪,很乱也很轻,游扶桑任她摆弄了许久,才知晓是翠翠以为她要哭了,于是用手势安慰她,说不要哭,不要哭。
那麽一个瞬间,游扶桑眼眶猝然被浸湿了,她闭上眼睛,脑袋里淌过那麽多人,那麽多事,最初宴门一点桃花,林花谢了春红又匆匆,到後来浮屠万人之上,群魔喝彩,到如今……蓬莱仙山仙境,她在其中,以芸芸仙草的身份,怡然自得。
一下子,梦醒了,她不是仙草,她又沉入了魔气的沼泽,她感觉到魔纹重新爬上背部,眼下还没有痕迹,也许一日後,几日後……那副魔纹又要回来了……
她需要煞芙蓉的血逼退魔气。
此刻就连周蕴也劝说道:“倘若告知宴门主,她不会不救。她是个好人,总不会害你。”
“谁在乎呢?”游扶桑呢喃,“我已经被她害死过一次了。至于我自己,再次入魔最坏也不过一死,这是我早就经历过的。”
周蕴道:“别这样说。这几日仙首封禅,我该啓程了。”
游扶桑感到心烦,又无所谓,是以没有搭腔。
夜晚松风落,入秋已经好几日了。游扶桑站在屋前,梦中宴门的桃花吹过她,她感觉不到春风温暖,只忽然觉得很累,从哪一步开始错的?一时又不知晓要从何处怨起。
也许去纠哪一步的错都没有用了,她该想想往後要怎麽办。怎麽救回翠翠的五感,怎麽与陆琼音抗衡,怎麽从浮屠令里……找回自己的道心……
道心,道心,游扶桑忽然觉得很好笑:她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她站在蓬莱山上,远处火光冲天,是宴门的方向。
今夜仙首封禅礼,想来又在为苍生说那些言辞灼灼的话了吧,若说“苍生”是宴如是的道心,这六七十年间没怎麽变过,从前在庸州城,游扶桑与她说“倘若你留下来,或许我会既往不咎”,宴如是没有停留。
如今宴如是走在仙首的路上,依旧没有停留。
正道少主在正道上风光无限。
至于她们,自始至终也不是一路人。
心如蒲草终要散,散了便散了吧。
聚散无常终有时,至少今夜,蓬莱还是好月色。
闭窗回身的刹那,游扶桑闻见风动,何人翩然而至了,踏碎一池月光。
游扶桑不用侧身都知晓是谁。怪那抹芙蓉清气太熟悉,牵引血脉,让人心悸。
“师姐,我听闻您又沾染了魔气——”那麽急切的关切,气喘吁吁,高堂上伶牙俐齿,迂回婉转,眼下却是有心不得提,生怕哪一句讨得人厌弃,“您还好吗?”
真是可怜的语气,可是游扶桑心里已经翻不起什麽波澜了,她很累,不想计较,不想有纠葛,不想被纠缠。
于是蓬莱宁静的风里,只有一人叹气的声音:“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我之间事已矣,命数早已定,不必再勉强了。”
宴如是似乎愣了下,风露长生在月色下拖出长长的影,高处不胜寒,她像广寒宫对月独坐的仙子,清冷一身月光,孤寂无主闲桥。
她便这麽一身翎羽地站在月光里。
曾经骄傲的白孔雀,如今只剩破碎与怜乞,面色苍白得,几要被月光浇透了。
夜色将她吞没。
开了口,宴如是依旧固执地问道:“您还好吗?我已经闻见魔气了,再这麽下去……”
“再这麽下去,怎样都好,都无你无关了。”游扶桑道,“宴如是,你太固执了。”
宴如是向她近了一步,“师姐,你明知我向来固执。”
宴如是闭上眼睛,夜盲还在作怪,只有稍稍阻隔了视觉,依靠识灵一角,她才能更好地感知师姐的轮廓。
宴如是看见丝丝缕缕魔气正在盘旋,似疯长的荆棘,一不留神便会如六十七年前那般,绞落一朵开得正艳的山茶花。那是无数夜里困住她的梦魇,求索不得辗转反侧的心障,如今让她再看见,又怎麽可能坐视不管?
再次睁开眼,那双如浓墨点漆的眼中,固执渐渐成了偏执。
“师姐,我向来很固执,”她沉静地重复道,“也偏偏最喜欢勉强。曾经我什麽都拥有了,旁人穷尽一生难以得到的东西,我唾手可得,我不知道‘争取’一件东西是什麽滋味,也从来不觉得我喜欢的东西,会落入别人手中。”
宴如是一字一顿,步步靠近,纤长的翎羽摇曳在地上,她的眼里无波无澜。
却大抵静水流深。
“宴门破碎,我在泥里摸爬滚打一遭,落入人人可欺的境地,我逐渐明白这世上弱肉强食的道理。从前得到了又如何?倘若不够强大,那些东西随时会被夺走,弃我而去。”
“我最珍视的,最珍视我的——这一切——只要不够强大,便都是指间沙,林中风,都握不住。”
“後来,六十七年的梦魇亦教会我一个道理。”走近游扶桑身前,宴如是倏尔半矮下身子,她在低处,仰头望她,眼底却有疯狂的矜傲,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亮,“有什麽求而不得的东西,就去争,去夺,去抢,能留在身边,能放在手边,那便是好的——而不愚蠢天真地去求什麽善始善终。”她注视着游扶桑,眼底一如既往地认真,是最寻常不过的和善颜色,“我不知道这麽做是否正确……也从未这般做过……只是现下,很恍然地,我想这麽去做了。”
宴如是低矮在游扶桑膝边,她仰起头,眼角忽然落出血一样的红色。
恍然间游扶桑闻见血腥味,宴如是的唇角与她眼角一般殷红,是血染在唇上,散发淡淡芙蓉清香。
这样的宴如是让游扶桑觉得很陌生,可是宴如是却自在极了,夜盲让她视野模糊,她便用染血的唇慢慢摸索着游扶桑的腰际与前襟,血的气息侵入她,二人脉际共振,宴如是在哀求,神色里又一丝狡黠。“师姐要我不必勉强,可是倘若我偏要勉强,师姐又如何呢?”
游扶桑哑然几许,只笑:“不如何。不过是恶心你罢了。”
游扶桑不耐烦,宴如是反而扬起一个笑来,笑意绽放在她眼眸,绽如一束剧毒的罂粟花。
“嘘……”她悄悄道,“师姐,你让我不要再来找你,可是……”
芙蓉清血勾动游扶桑心里那一支弦。
罂粟花下,那抹野火般的欲望,被悄然点燃在二人之间——
“师姐真的有办法拒绝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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