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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行听他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不明意义,紧随其後便是惊惶地:「别这样,你…别这样。」
顾山行贴上他右耳,鼻息至轻,明明什麽都没做,陈如故却莫名觉得更大的危险蛰伏在身後,身躯紧绷,赧然无措,只想逃出去。他挣两下,顾山行登时把他捉的更紧,循循善诱道:「叫我。」
「顾…」
顾山行鼻梁顶过他耳廓,陈如故听他声音像是从耳後传来的,有些神秘莫测,打断道:「你知道我要听什麽。」
陈如故便托生成他手里的泥人,好软的性子,腔调听上去是要哭,说:「你不让…你不让叫。」
耳後酥麻又痒,陈如故一时分不清他是吻上来了还是呼吸拓在此处,极具温度的话便落下来,「叫啊,老婆,你不叫谁还能叫?」
顾山行哪知他把他的话都放在心上,说了不许叫他哥哥,便绝口不提。到了这时候还在轴,一抽一抽地,惹得顾山行去摸他的脸,乾的,没哭,唯眼睛潮湿一片。
「你放开我吧。」陈如故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要叫哥哥。」顾山行摸他嘴唇,一遍遍地,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去。
陈如故哽咽,什麽自尊,脸皮,人格,在冥冥幽暗之中全部七零八落,他叫:「哥哥。」短暂,湿漉,顾山行一下觉得如果文字可以立体,那麽他每日每日被叫的哥哥一定是如这般,如露水划过浓绿,沁下来。
「但是,我比你大几个月。」陈如故一根筋的纠正。
顾山行转瞬把他扑倒在地板上,说:「是啊,那你怎麽还叫呢?」
陈如故失语,磕巴,又实在无法为自己辩解。顾山行在黑暗中看他水汪汪的眼睛,像有月光涌进粼粼的池,眼波流转之间,顾山行毫无迟疑地吻下去。陈如故瑟缩着,被亲吻薄薄的眼皮。
只是被亲吻眼睛。陈如故後来从这间屋子里出去,顾山行听到卧室门被砸上的哐当声,出行计划就此泡汤。
他没去揪着陈如故不放,他要给足陈如故缓冲的时间,毕竟陈如故不像他只需要卫生间一次偶然的撞破就能接受对方的身份。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隔天他去敲陈如故的房门,屋里已经没人了,陈如故东西都还在,去上班了。
他在午间给陈如故发消息,问:吃饭了吗?
一直到晚上月亮爬上来,陈如故都没回他消息,也没回家。顾山行这时才意识到不对。
大厦亮起的光打败了月亮,如果被允许,那麽有星星月亮在的夜晚,大地之上一律不准有任何灯光。
顾山行没进过这栋大厦,他没有进入的机会,也没在这里堵过人,除了今天。夜晚的大厦仍旧灯火通明,只是没有执勤人员,加班的人忙忙碌碌,漠然无比。他去到陈如故的办公区,这里很安静,人都下班了,只有陈如故在位置上坐着,不看电脑,头微微的垂,像在想心事。
顾山行把带过来的晚饭放在桌上,陈如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以後,骨碌碌的眼珠转出几分心虚和不适。
实在不必要这样。
「看到我的消息了吗?」顾山行问。
陈如故点头。
「不回是因为不想回还是不知道怎麽回?」顾山行平静发问,他不必要质问陈如故,但是他需要知道陈如故的态度。
陈如故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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