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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任燃单手给他抽了一双筷子,“你也吃点。”
季灼坐下来,盯着他受伤的手:“你伤的是右手,怎么吃饭?”
“这不是你来了吗?”
季灼嘴角一抽:“那前两天呢?”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乖巧趴着的狗子,又问:“难不成是橘子喂你的?”
任燃白了他一眼:“是勺子喂我的!季灼你也就会在我这儿撒泼了。”
季灼:“……”
该说不说,还挺对,季灼想了一下他在外的形象和行事,好像都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在任燃这里却有些肆无忌惮了。
“不过嘛,”任燃忽然笑了,“我就喜欢你只在我面前撒泼。”
“……”
季灼挪开眼,起身去倒了两杯水。
却听见任燃在他身后蓦地开口:“季灼,我在追你,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语气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极其自然和寻常的事,只是陈述的内容犹如惊雷。
季灼端着杯子的动作微滞,眸光轻闪了一瞬,沉默不语。
任燃也不说话,等着他慢慢消化。
屋子里安静了好长时间,直到橘子都觉得无聊了,慢吞吞地挪去了客厅,季灼才动了。
他把两个杯子放在大理石桌上,表情也很自然,语调慢悠悠的:“什么时候开始追的?”
任燃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卖着关子停顿了几秒,道:“从那晚撞见你分手开始的呀。”
季灼嗤笑一声:“这么早?真追假追啊?”
那语气有些轻佻散漫,任燃扬眉,不愿意他把这事玩笑化,穷追不舍:“这你都感受不出来?你作为演员的感知力呢?”
“都用在戏里了。”季灼笑笑。
“那你现在知道了,怎么说,嗯?”任燃走近他,喉咙有些发紧:“给不给追啊?季先生,说句准话呗。”
等待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样长。
任燃一颗心被钓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岌岌可危,浮浮沉沉,难以安定。
他死死盯着季灼的眼睛,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他画的那朵花,纯净中透着最冷最深的墨色,是充满荆棘的深渊,无法看透,危险重重。
“给啊。”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颤一刹。
任燃的脑海有些空茫,有一瞬间他都忘了季灼说的什么,甚至觉得刚才没人开口,他所听到的都是镜花水月的幻觉。
“你说…什么?”
“我说……”季灼很有耐心,“给追啊。”
季灼看着窗外幽蓝的天空,整个城市进入了一天中的蓝调时刻,秋天渐冷,而他想起了那晚的温存。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看你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吧,冬天的时候,我会给你准确的答案。”
任燃眨眨眼,有些迷惑:“什么叫熬过这个冬天?”
季灼垂下眼:“追人不是件很难熬的事情吗?”
任燃看他半晌,脑海里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胸腔里有一种又酸又软的悸动,像心脏被一只手掌不轻不重地攥着,他逃不开,也一点都不想逃。
季灼根本不知道,他甘之如饴。
但既然对方对这样的事有所误解,任燃想自己也不必解释得太过清楚,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就像现在一样。
“随你怎么想,但你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任燃道。
季灼看着他,承诺:“当然。”
“对了,”任燃忽然想起什么,“月底我生日,你记得送礼物给我。”
“……好。”
季灼挑选的生日礼物是一对袖扣,在任燃生日的前一天提前带到了他的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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