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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次半梦半醒之间睁了下眼睛,眼皮重逾千斤,暖黄的光透过缝隙落进眼睛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看见人影在他的面前晃动,有很熟悉的声音在问他是不是要喝水。
季灼没说话,身体无力地动了两下,额头上滑落了一块帕子,他想伸手去拿,但被另外的人握住了手腕塞回被子里。
然后额边的帕子被拿开,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一块凉爽的搭在额头上。
凉意抚平了躁热,很舒服。
“睡吧,我守着你。”
季灼缓缓舒气,眼皮终于又重新阖上。
屋外狂风骤雨,一晚没有停歇。
下半夜,他终于睡得沉了些。
任燃低头看他,看见季灼从被子里露出的一小截手指,伸手去捏了捏他的指腹,心里软得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一个晚上,任燃已经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块凉帕了,只知道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季灼的体温终于缓缓退了些。
早上六点半,田双过来的时候,季灼的体温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
田双看着任燃明显泛着疲惫的神情,问:“任老师你真的守了一夜啊?”
任燃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田双小声地张大嘴“哇”了下,然后正色道:“那任老师快去休息吧,我哥的烧都退了,而且这里有我呢。”
“嗯……行吧。”
任燃不放心地又测了遍季灼的体温,36.9度,还算不错,终于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灼是在早上九点醒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干,能喝下一桶水。
咕噜咕噜灌了田双倒的一大杯温水后,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
只是身体还处于一种无力的状态,应该是高烧出汗消耗了太多体力的缘故。
田双等他喝完水,感叹:“任老师真是当世神医啊。”
季灼:“……”
田双继续道:“他看护了你一个晚上,一整个晚上啊!”
手臂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大圆。
“医生都说这感冒可能得持续个两三天的,他守了你一晚上就好了。”
季灼微怔,忽然想起昨晚的梦。
原来那不是梦。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昨晚意识昏沉,但他始终能感觉有人一直在替换额头的帕子,还给他喂水、擦汗。
一整晚么?
他为什么能做到?
田双还在小声念叨:“哥你要好好感谢一下任老师啊,我早上来的时候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明显熬了一个晚上。”
“嗯。”季灼垂着眼睫,轻轻应声。
田双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道了句:“他对你很好。”
季灼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连田双都看得出来的事,他怎么会没感觉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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