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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玠见她愤愤不平,唇角含笑,安慰她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那个人已经不在循州城了。”
“疏衡是君子,忍得下这口气,可我仅仅是听着,都觉得难忍,他现在在哪?”卫襄着急地问道。
一想到也许她母亲就是因为受不了崔知涯的磋磨,这才决定带着她匆匆赶去京城,致使她们遭遇山匪,横生灾祸。
这一切都与崔知涯这个小人脱不了干系!
裴云玠扯了扯唇角,轻笑一声:“阿萤有这份心就好。我之所以要阿萤学射箭,是想让阿萤再遇到他时有自保之力,不再被他欺负。”
“学!我学!”卫襄蓦地坚定起来,攥紧掌心,“疏衡什麽时候教我?我一定认真学箭术,再见到他,我便用手里的箭为疏衡报仇。”
“再见到他,便毫不犹豫擡起手里的弓箭,对準他?”裴云玠目光沉沉。
卫襄一口应下:“对,我要亲手为我们讨回公道,他凭什麽欺负我们?”
她也不愿意刀剑相向,可对付不讲道理的恶人,却只有这一条路。
只愿崔知涯受了皮肉之苦后,有了警醒,不会再来招惹他们。
裴云玠喉间溢出轻笑,凝视她因为生气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幽幽道:“届时,阿萤可不要心慈手软。”
卫襄今夜有些失眠。
她心直口快,白日那会气愤崔知涯的所作所为,一时答应了裴云玠她会认真学射箭。
但晚间躺到床榻上时,她半晌没睡着。
她擡起手掌放在眼前,摩挲了下掌心白嫩的肌肤,叹了口气。
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笨手笨脚学不会射箭,说不定连弓都拉不开,白白浪费裴云玠的一番苦心。
卫襄翻腾了几下,将此事先抛在了脑后。
她脑海中不禁想起白日里裴云玠的一番话。
崔知涯是恶人。
崔知涯百般阻挠裴云玠见她。
崔知涯指使下人对裴云玠动手。
她眉头微微蹙着,口中轻声重複“崔知涯”三个字。
思绪有一瞬间停止运转。
白日乍一听到“崔知涯”这个名字时,她眼前好像晃了一下,但仅是一剎那,卫襄那时没多想,一心都在裴云玠受欺负一事上。
但现在细细回想,她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裴云玠的语气细听之下急切了些,似是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共同将崔知涯视为仇敌。
卫襄平躺在床上,回想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来到循州后,她烧了两日,醒来后裴云玠答应给她作画,却不小心伤了手。
这也就罢了,她作出了一幅跟裴云玠极为相似的画像,跟他说话时,他的反应却极淡。
那天她只顾着高兴自己的画技,却没有注意裴云玠,他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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