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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说对了。
*
旧世界线,裴追母亲的周年祭日,我问裴追是否愿意为我斟酒。
裴追当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开了瓶红酒,倒入杯中,递给我。
我将杯子推了回去:“杯口擦过吗?重来。”
裴追找来毛巾擦了,重新又倒了杯。
“收瓶动作不对,洒了。”我笑着说:“重来。”
裴追倒了第三杯。
“捧斟时,瓶口和杯口要距5厘米。”
重倒。
“手碰到酒瓶了,体温会影响口感。再重来。”
就这样,裴追倒了满满一桌的酒。
最后,我终于拿起了那“完美”的一杯,抿了口,然后摇头道:“木桐的干葡萄酒太淡,我还是喜欢甜一些的——你都喝了吧。”
我那时其实知道,裴追不会喝酒。
但正因为这样,我偏偏想看他喝酒。就像我偏偏想看他为我斟酒一样。
说来奇怪,我过去虽然傲慢,却也疏离。因此从未对旁人有过这般玩弄的心思。
只是对裴追……我总是恶劣的、情不自禁地想看他那冷淡漂亮的脸泛出不一样的情绪。
这样的把戏,在之后几年不断重复着。
我尤其爱看裴追喝酒时的表情。
皱眉、双颊泛红,唇角还沾着红色的液体。自然也终于记得了一点他的习惯——喝酒偏爱的口感。
他不爱这种甜腻的酒。从前每次逼他喝这类,都脸色最难看,甚至呛咳起来。
*
现在。
公园长椅上,裴追晃动着我为他倒好的酒。夕阳落在玻璃杯中,映出暖色的粼粼水光。
而他苍白修长手指上被我弄洒的几滴圆润的酒水,好似晶莹透亮的紫水晶。
裴追抬起下巴,示意我看那几滴酒水,淡道:“怎么连杯酒都倒不好?弄干净。”
说罢,他就持着酒杯,抬手凑到了我的唇边。
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那句弄干净。
——他希望我怎么弄干净呢?
我低下头,顺从地将唇靠近他的手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裴追忽然道:“还不拿好杯子?纸巾给我。”
我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他只是想要纸巾擦手,然后将这杯他并不爱喝的过甜葡萄酒递还给我。
还好他不知道刚才那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何等尴尬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接过酒杯,顺从地浅酌微抿。
甜腻的酒香从唇齿间逸散开来。
好酒。许久没尝到了。
喜欢这种甜葡萄酒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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