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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问,更没有解释。只是顺从地笑着,没有接他这句话。
裴追忽然沉默了下来,我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整理画具。我没多少家当,很快就把这小棺材笼子搬空了。
最后要合上箱子时,我看裴追手里还拿着一副速写,便走过去拿。
那画是用碳条抹的,几笔错杂张扬的线条形成了乌黑的天幕。下半张纸大体留白,只能隐约看出几笔灵动的曲线构成一个人形,人在一个寥廓的正圆之中。高光笔潦草而过,几笔抽象符文跃然纸上,在黑天中散发着苍白的光。光的尽头是另一个人。
他站着,遥遥望着阵中之人,手上是这画作中唯一的彩色。
红色,那是一只苹果。
“这是什么?”裴追抬起眼淡淡地看向我:“我觉得似曾相识。”
那是我启动时间阵法那日。阵中人自然是我,而画上的光中人正是裴追。其实这原本不是什么秘密,裴追也坦言自己之前曾梦到过这个场景。
但是,当你想隐藏一个更深的秘密时,最好让对方觉得他已经发现了秘密。
我这样想着,故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多想了。随手涂鸦之作罢了。”
裴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心虚点,一边随口找些话说:“你觉得有什么似曾相识的?和哪个梦境比较像?”
一般人在回忆沉思时,注意力都会下意识地偏移,我便趁这机会去抽他手里的速写纸。没抽动。
裴追稳稳捏着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沈无,你的演技还是这么糟糕。”
你大爷的。
“但你在紧张什么呢?”裴追探究地望着我:“画的东西我也已经看到了。”
他这清清淡淡的声音一落下,我们二人同时一顿,我立刻猜到他明白了。果然,裴追忽然轻轻一挑眉……捏着那页角,翻向那速写纸的反面。
我紧紧按住他的手。
我不能让他看到画背面的东西。
虽然那也是旧时间线的事,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甚至就发生在我使用时间法阵的前夜。
但是,却更见不得人许多。
那就是我觉得裴追如果想起,会杀了我的东西。
画中是那天晚上。
我辱他、强迫他,再弄脏他。
他恨我、进入我,再撕坏我。
那是我们在黑天之下纠缠、至痛又极乐的样子。
我捂住剧痛的头,终于从近日因病而混沌的记忆中脱出,回忆出了全部细节。
*
千人暴乱后,我一直在寻找补救之法。最后选了最大胆的一种。
——回溯时间,结束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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