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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下了床,我也需要像狗一样,带着颈环在屋内活动。
而且,我其实也不太喜欢走……或者说,不太能走了。
几日来,大部分时间,甚至包括吃饭睡觉,裴追都不停歇,有次我一下床,直接跪在地上,还流出许多。
我当时估计脸都黑了,结果他反而又来了兴致。
裴追一边起伏着折磨我,一边贴在我耳边说:“真好啊……别走了沈无,我可以抱你去洗漱。我要弄到你站不起来,动不了,哪也去不了。”
他说着好,还在笑着,我却只觉得……他仿佛在哭。
我不知何时被他折腾昏了,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门外声音熟悉,是那对结伴出游的女生。其中一个女孩说:“沈无哥哥、裴先生,你们在吗?我们要走啦,想和大家挨个道别。”
这种时候,裴追还丧心病狂地埋着,那女孩喊我哥哥时,他还泄愤似的动了动。
我一时不察,差点叫出声。
门外静了一瞬。女孩试探着问:“沈无哥哥?你身体……没事吧?听说你得了重度病毒性流感,去医院了没?”
我:“……”
裴追一边动作,声音却十分平稳:“他没事。”
女孩“哦”了一声,又说:“认识大家真的很开心,只是没想到会遇到那种意外。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会路过安安的老家,会去参加她的葬礼,你们有什么话要我们带的吗?”
安安是那个意外死亡的粉发女孩。
这我却当真无话可说了。我素来便不擅长离别。同时,心中还觉得既悲凉又可笑,既是我带来的末日,岂不是我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要为这个年轻女孩的死负责吗?我应该承担她男友、父母的绝望和愤怒吗?
……还有成千上万年轻人、老人、男女、父亲母亲孩子爱人德高望重者……我即将面对他们的死,并为之负责吗?
命批果然从不出错。我这人啊,这一生,当真是个笑话。
想到这时,我竟觉得身上那些被折磨发疼的位置变得爽快起来,不过,还远远不够,我觉得自己应该受更重、几百倍、几千倍的痛楚。
女孩没得到回答,不知什么时候便离开了。昏昏沉沉间,我听到裴追问我,为什么不和外面人求救。
这描述,当真好像我是个柔弱无力的金丝雀,被霸总金主关起来强势爱了。
我苦中作乐地想:叫人,叫人进来看我当狗吗?还是能帮我自裁拯救世界?算了吧。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心中已有了计划。
我没回答裴追……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现在这嗓子只会哑到让人浮想联翩。
又过去了几天,我真感觉要被裴追弄死在这事上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样胡来,居然也没像之前一样发烧发热,不知是我体质好了还是裴追行事时注意了……
第八日起,我拒绝饮食。
这天傍晚,裴追难得在事后消停了会,安静地揽着我看屋外海平面起起伏伏,他的眸光变得很暗,仿佛那双漂亮的眼睛只是一对玻璃弹珠。
我有点心累,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是我关了他。
“沈无,你看看我…好不好?”他轻轻地说,声音竟然比我还哑:“……我想知道你在。”
头几天,我还曾试着劝他。到后来这段时间,除了无法控制的反应外,我没再给他一点注意力,也没和他再说过一个字,全当自己是个手办。
“……你去趟镇上吧。”我忽然哑声道,几乎只有气声。
但是,几日来,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而且用的这件事发生前的正常语气,十分自然。
就像我们如胶似漆的无数个日夜里,我惯用的那种带着笑意的,又有点命令的态度。
“我想吃本地特色的荷叶鸡了。再给我多买几种灰调的颜料。你之前只买了纯色,都没法画。”
“裴追,你去吧,我要你亲手选的,”我说:“你估计半小时就能回来的。”
裴追瞳孔微微晃了下,像刚反应过来一样,缓缓侧头看着我。
那样的神情,我心口如被刺了一下——基本是要斯德哥尔摩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会怀疑我是想支开他。
但我也知道,他还是会去。
一周多来,裴追第一次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疯了的裴追。沈无对于他不只是一个爱人了,几乎是宿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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