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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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梦流萤（第3页）

“没什麽好不明白的，”游扶桑打断她的絮絮叨叨，“这次分不清梦境现实丶斩杀的是一只兽，下次兴许就是一个人了。唔，宴少主知道这是什麽吗？”

宴如是茫然：“什丶什麽？”

游扶桑扬起一个笑，无比灿烂：“这是，入魔的前兆啊。”

宴如是全然愣住。

事能至此，并非毫无征兆。

心存怨念便有入魔的可能——而世间何人无怨？更遑论宴如是家破人亡丶身世浮萍丶光复宴门前途渺茫……甚至于，如今她的身躯还浸在魔气最盛的浮屠城里。

游扶桑又问：“你的手炉呢？”

宴如是茫然极了：“什麽……手炉……”

什麽防护魔气侵扰的手炉，显然早被她早忘光了。

游扶桑气得有些笑了，走近几步，影子笼住她，金瞳极其冷漠。“宴少主害怕吗？”

“怕……什麽？”

“成为魔修。”

宴如是愣怔一瞬，未答，唇角压下一个自嘲的笑。

游扶桑当她是知难而退，便道：“宴如是，找回你的手炉，重新练习宴门的剑法。正派的剑法自有洁净心灵的功效，能保你不受……”

“——尊主，倘若我说，我不怕呢？”

“你说什麽？”游扶桑讶异。

“我并不怕成为魔修。”

宴如是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重复道，“我并不害怕，成为魔修。”

“为什麽？”

“因为可以变强，”宴如是轻声道，“尊主，比起被世俗唾弃，我更恨无能为力……”

游扶桑笑：“魔修可不止是被世俗唾弃。宴少主在浮屠城里所见的魔修，都是极少数的存活者，她们看着风光，夜里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入魔前弑杀的斑斑血迹。更甚者大多数人早在入魔的前几瞬息便自溺，见血见凶，徒手掏出的，是自己的心脏。”

魔修之事总是最血腥的。

宴如是听了，果然怔忡。

游扶桑于是再轻轻笑，“宴少主想事情都太简单了，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她转身要走，“你心不定。修魔，你还不够格。”

再者，游扶桑私心也不希望宴如是堕入邪道。

岂料转身的电光石火，一支羽箭破嚣而出，划破风声，刺入游扶桑所立古木，入木三分。

露在外面的箭羽“铮”的一下，掸开一簇天光。

宴如是张开弓箭，擡起双眸。“谨问尊主，如何才算够格？”

【作者有话说】

敢打师姐？罚你被磨（bushi）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辛弃疾，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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