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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没有!”庄清流道,“多肉少菜就好。”
“……”
梅笑寒便多点了几道肉菜,可她点完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梅花阑又平静地补了几道素菜。
庄清流眼睛一眨,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下,然后抬手把画中仙放到桌上,将包着兰姝的绸布轻轻往上撩了一点,想问问她现在离得近了,有什么感应没有。
梅笑寒似乎看到了街边的什么东西,想买,起身道:“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我们也去。”梅思霁坐不住地也起身,然后转头一拉,“思归一起。”
梅思归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拽走了,桌上一下只剩两个人。
……
庄清流忍不住抬头,也想看看外面有什么,可眼角一闪,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刚好走了进来,腰上还配着那把金光流璨的宝剑。
庄清流不由默默收回视线,当场举起茶杯,手背衬在额头遮了遮脸。
然而她掩耳盗铃地遮了自己,却忘了遮住梅花阑,那人还是走了过来,目光来回扫了扫后,出声打招呼道:“端烛君好,庄少主也在?”
庄清流放下手,点点头冲他道:“是啊,我真不想在,所以可以现在走吗?”
裴熠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暗纹服,手持在剑柄上,目光在她们脸上流转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坐下道:“庄少主,既已真相大白,之前的事就到此为止,是我们家的问题。至于往日那些非裴某亲身参与的事情,我亦心有疑虑,不会拿来做文章的。”
庄清流稍微顿了下,多看了裴熠两眼——裴熠为人骄傲肃正,眼里不容沙子,其实跟裴家那些人并不一样。如今既然听到了他会这样说,那之前的得罪确实可以一笔勾销了。
“只是另有一事。”裴熠眼里略有深意地转向梅花阑,“我裴家仙府那日的阵法失灵,恐怕跟端烛君脱不了关系吧。”
梅花阑淡淡看他一眼,没开口也没否认。
庄清流心想这人怎么能高冷成这样,刚准备自己开口替她胡乱圆个场面话,裴熠就抬起手制止道:“不必否认,我们祠堂的酒也不会莫名被人换成灯油,那种海棠雪的酒是端烛君平日赴宴时唯一会喝的,裴某还是知道的。”
“……”庄清流只好低头,装作没听到地剥了个花生。
裴茗又凝视着梅花阑,一一列举了几个例子后,浓黑的剑眉平直道:“所以端烛君,你在我们家安了眼线。”
这句并不是问句,而是十分肯定的陈述。
一直脸色平淡的梅花阑这时才直白地看他一眼:“不是我。”
庄清流:“……”
这人怎么能这么掩耳盗铃呢,应该说并无此事,绝无此事。
裴熠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裴某定会好好查查是哪些人,一一揪出来。”
梅花阑波澜不兴地推给庄清流一杯茶:“好,笑寒会负责交换。”
裴熠:“……”
庄清流:“……??”
庄清流一瞬间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鬼——虽然互相安插眼线这种事并不稀奇也常有,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不可少的,但互相挑明说出来就很诡异。
而且就这么一句,裴熠方才肃重的侧脸好像略微别了下,弥漫上了些许不自然。
梅花阑并不在意他自然不自然,只是略微低头,弹了弹庄清流身上的花生碎屑。
须臾后,裴熠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来回,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梅花阑对待庄清流的态度道:“看来以前有所传言的事,大多都不实。”
他大概是在说庄清流和梅花阑家有血亲之仇的事。
梅花阑淡淡扫他一眼,不置可否。庄清流却心里微动,老觉着这人是故意展示给裴熠看的。
裴熠还要说什么,身边忽然阴影一闪,接连坐下了三个人——是方才出去的梅笑寒三人回来了,还提着一只鸟笼子,看来是去买鸟了。
庄清流眼睁睁见裴熠看到梅笑寒后,竟然脸色大变,瞬间从长条凳上弹起来,拔腿就走:“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哎?”庄清流拎着茶壶,道,“别走啊,小裴宗主,这事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有点东西要问你……”
裴熠几乎是吼道:“真的有事!非常忙!”他刚掉头跑到门口,又啪得跑回来,冲庄清流道,“庄少主,我们兰家见,我之后也有事要跟你说。”
他这次说完就飞快地离开了。
庄清流转头冲梅花阑道:“看来他要换人质的事一点都不急,也没提前跟梅城主打声招呼。”
梅花阑只是嘴角勾了勾,说了句:“他不敢。”
原来是梅笑寒家族世代医修,她本人虽然领了梅洲编纂一职,但从小耳濡目染,十分医者仁心,无论是素日里见了谁,只要需要医治,便会二话不说地把你按到药箱旁,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大概数年前,裴熠曾因为习剑的旧疾发作,被她撞到后强行扣压着治了半个月,刚好完美错过了一次十分重要的仙门之征,之后心里便十分一言难尽,从此见了梅笑寒便掉头就跑。
梅笑寒只是很淡然地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吃完饭后,便早早回房歇了。
接下来三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兰氏的仙府外,兰家跟其余几家不大一样,仙府未在山上,相对建于平原,周边也有一圈非常宽阔的人工护城河,长着很多大片大片的莲花。
庄清流走近河边,低头照了照自己好看的脸后,正要抬手摸摸一朵莲花给她长个莲蓬出来吃,背上背着的画卷忽然摇晃着动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
“怎么回事?”
庄清流立即转头朝后抬手,梅花阑却先她一步,将画轴从庄清流背上解了下来,几人异口同声地低头问道:“兰姝,是你的尸骨在附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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