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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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3页）

&esp;&esp;“……好。”何红点头，关上门，“我去拿两个碗来。”

&esp;&esp;“颜一行在卧室吗？”

&esp;&esp;“在，他还没起。我现在去喊他。”

&esp;&esp;“我去吧。”

&esp;&esp;白鹭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房门，旋开把手推门进了去。

&esp;&esp;颜一行坐在床边，正准备穿睡裤，遮光窗帘露出一条缝，缝里透出的阳光斜斜照过来，就照在颜一行的两条腿上。白净的，修长的，然而残缺的。

&esp;&esp;颜一行抬眼望见白鹭，停下了手。

&esp;&esp;白鹭和上门，缓缓走近，眼睛盯着颜一行那剩半截的腿。

&esp;&esp;当下他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看清颜一行被截断的腿余下的模样。

&esp;&esp;他在床边坐下，未经颜一行同意便伸出手，轻轻覆在那残肢上。

&esp;&esp;新长出的皮肤组织，是硬韧的，凹凸不平的，触感和周围自出生起便陪伴了颜一行十五年的皮肤很不一样。

&esp;&esp;是骨血重塑后的样子。

&esp;&esp;“现在还会痛么？”

&esp;&esp;“……”颜一行低垂着头，摇了摇，问，“是不是很丑？”

&esp;&esp;“你这么帅，怎么会丑。”

&esp;&esp;“我说腿。”

&esp;&esp;“不丑。”

&esp;&esp;白鹭吸了吸鼻子，用力眨眨眼，警告自己绝不能哭。

&esp;&esp;“因为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这么帅，所以它也很帅。”

&esp;&esp;“你现在承认我帅了。”

&esp;&esp;“嗯。”白鹭点头，“以前是嫉妒你，所以装瞎。”

&esp;&esp;他抬起头来，试图冲颜一行笑一笑，但眼角稍一用力，似乎要逼出透明的液质来，于是连忙收起笑，只是出神地望着颜一行的脸。

&esp;&esp;以前他是真的瞎，在那些女生夸颜一行如何好看时，竟不以为然。

&esp;&esp;就算颜一行失去了右腿，往后还是会一如既往有女生喜欢他的吧？

&esp;&esp;既然是喜欢的，那也会心甘情愿照顾颜一行的生活起居的吧？

&esp;&esp;可到时他又该以什么身份陪伴在颜一行左右？

&esp;&esp;白鹭默默想着，问：“要帮你穿裤子么？”

&esp;&esp;“我自己可以。”颜一行抬起左脚，穿套上裤子，倚靠着床沿站起身。

&esp;&esp;他的身姿依然是挺拔的，只剩下支撑身体的左腿，站着更像一棵松柏了。穿上睡裤，扶着床沿一蹦一挪到轮椅前，反身坐下来。在他准备推动轮椅的前一刻，白鹭握住了车把。

&esp;&esp;“我推你吧。”

&esp;&esp;颜一行没说话，直到白鹭推他到门口，开门的前一刻，他才开口。

&esp;&esp;“你觉得我可怜么？”

&esp;&esp;“……”白鹭张了张嘴，泪却比声音更快地掉出来。他匆忙低头抹去泪，想着好在颜一行背对自己，不会看到他哭，不然他发的誓，就践行了不过半年。

&esp;&esp;他重而缓地呼气，吐气，终于压下快从喉咙里翻出来的哽咽，说：“不觉得。”

&esp;&esp;颜一行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低声问：“真的？”

&esp;&esp;“真的。”白鹭按住胸口，平复情绪，“当初紫龙瞎了眼，我也没觉得他可怜。我只是替他难过。我知道他足够强的，就算瞎了眼，也能好好活下去。你也是。”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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