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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她当成他走回香港,夺走沉家一切的垫脚石。
可为什么,听她说“你也不用回来”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的不是机会,不是布局,而是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面无表情却眼圈发红的样子。
沉时安说不清这趟回来是为了什么,只知道他必须见到她。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哪。
沉纪雯没说。她从来不说。
所以他坐在飞机上,闭着眼快速想了一圈,开始筛选所有可能。
她会在哪?她父亲是沉兆洪,沉家有钱,那就一定选的是香港最顶尖的医院。
他首先想到的,是养和医院。
全香港最昂贵的私立医院之一,铜锣湾闹市里的白色堡垒,设备和医师都在顶尖之列。
很多富裕家庭和社会名流都选择在那里接受治疗,尤其是港大医学院的专家长期坐镇。
抵达香港,已经是次日上午,他一下飞机就拦了辆的士。
去养和?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今日到处封路,过海塞到死哦。
沉时安把两张五百元港币递过去,司机看了一眼,收下钱启动了车子。
这天正值回归,海底隧道入口插满红旗,象征着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他戴了顶深色帽子,从人群里穿过去,按科室牌一路找到口腔颌面外科。
他站在走廊阴影里,远远看见了沉纪雯。
她瘦了,穿着一件浅米色的长裙站在诊室外,一只手抱着资料夹,另一只手紧攥着衣角。
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挡住半张脸,神色难看,像是几天没睡。
他本想上前。
但还没走出那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真是够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贯的棉里藏针,“你还真敢回来?”
他一转头,欧丽华站在那,不笑,眼神冷冷地扫他一遍。
她穿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西装,妆容一丝不苟,鞋跟敲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人敢不把她当回事,她站在哪里,那个位置就属于她。
“上次不是说得够清楚了吗?”她走近一步,声音不大,语气却稳得吓人,“你若再敢回来,就是找死。”
沉时安眼底浮起一丝冷意,但嘴角却扬了一点,不痛不痒地笑了下。
“我没打算找谁。只是路过。”
“养和医院的口腔科也能‘路过’?你走错的路,错得还挺精准。”欧丽华眸子一斜,声音压得更低,“你这种人,脑子太好用了,就更不能留。你明白的。”
她顿了顿,换了种更安静、更危险的声线道:
“沉兆洪要认你,那是他的事。但你已经活得不错。衣食无忧,沉家不欠你什么。”
她说完,朝他点了点头,像是礼貌地结束一场会议般,转身走了。
沉时安没追,也没争。
他只站在那里,眼神慢慢收回,盯着沉纪雯的背影。
她正和医生说话,语气轻极了,仿佛怕惊动什么。
隔着玻璃看,她站得笔直,却像随时会倒下。
他心口忽然闷了一下,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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