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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笑了:"你们这是...去打劫了?
阎玦面不改色:"它非要跟。"
谛听:"......"金色眼睛瞪得溜圆,项圈上的勾魂叉因为震惊而微微发亮。
和遥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她蹲下身,丝毫不在意面粉弄脏了居家裤,伸手揉了揉谛听毛茸茸的脑袋:"欢迎回家。"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谛听不满地"呜呜"叫着,用爪子扒拉自己的项圈——上面挂着它从地府顺来的各种"纪念品":半截锁链丶一把勾魂叉,还有孟婆汤勺。
神兽的尾巴瞬间摇成了螺旋桨,献宝似的用鼻子把冥鱼推向她。那条幽蓝的小鱼在和遥面前转了个圈,洒落几点星光般的磷光,最後停在她掌心上方轻轻摆动。
"这是...活的装饰品?"和遥好奇地伸手触碰,冥鱼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凉丝丝的触感让她咯咯笑起来。阎玦紧绷的肩膀不知不觉放松下来——她总是这样,对超出常理的事物接受度奇高。
谛听不满地"呜呜"叫着,用爪子扒拉自己的项圈,金属碰撞声在玄关清脆回响。和遥这才注意到那些古怪的挂件:"天哪,这些都是你的收藏品吗?"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迷你勾魂叉,"你这是偷了谁的勾魂叉啊?”
谛听爪子扒着和遥的拖鞋,装作听不见,尾巴却摇的欢。
"啊!我的饺子皮!"和遥惊呼一声冲回厨房。阎玦松了口气,跟着走进这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空间。竈台上的水已经沸腾,砧板上排着几十个形状各异的饺子,有的捏成了标准的月牙形,有的则歪歪扭扭像受伤的小动物。
"这些是我包的,"和遥指着最丑的那一排,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第一次尝试,皮总是捏不紧。"她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面粉,在厨房暖光下像个偷吃面粉的小老鼠。
阎玦鬼使神差地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鼻尖。和遥愣住了,他也愣住了。两人之间突然安静得只有锅里的水在咕嘟作响。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和遥突然小声说。
阎玦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是受伤了吗?"她担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没有追问那件根本不该被闻到的"血味"从何而来。
"不是我的血。"他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这个回答有多可疑。
"吃饭吧。"和遥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利落地把饺子下锅,
"我去摆碗筷。"他转身走向餐厅,声音比平时低沉。
谛听叼着冥鱼跟在他脚边,金色眼睛里满是了然。阎玦警告地瞪了它一眼,神兽却破天荒地没理会阎玦的威胁,而是把冥鱼放进餐桌中央当"活体装饰",然後乖巧地蹲在和遥的椅子旁,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时,阎玦注意到那些歪歪扭扭的饺子全挤在他面前的青瓷盘里,像一群笨拙的小鸭子。和遥正偷偷用筷子把几个漏馅的往自己那边拨,发丝垂落在泛红的耳尖上。
"这些容易破,我吃就好。"他不由分说地交换了两人的盘子,指尖在瓷盘边缘相触,一缕冥火不经意窜出,瞬间修复了所有开裂的面皮。
和遥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着夹起一个月牙形饺子:"尝尝看,馅料可能有点咸......"
她突然转向正在扒拉餐桌腿的谛听,"当然还有我们的小神兽啦!"
神兽立刻竖起耳朵,项圈上的孟婆汤勺撞在勾魂叉上叮当作响。
盛满饺子的碗刚放下,谛听就蹿上椅子,前爪扒着桌沿,粉舌头急不可耐地卷向热气。
"嗷呜!"饺子烫得它一个激灵,整张狗脸皱成包子褶,耳朵"啪"地贴成飞机状。
和遥笑得差点打翻醋碟:"慢点吃,多着呢。"她伸手揉揉谛听发烫的鼻头,指尖沾上一点冥鱼洒落的磷光,在昏暗的厨房里像沾了星屑。
阎玦的饺子咬开的瞬间,滚烫汤汁在唇齿间迸溅。味蕾被韭菜的辛香唤醒,虾仁弹牙的鲜甜顺着舌尖窜上太阳xue,猪肉油脂混合着姜末的暖意一路烧进胃里。他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把这份温度永远烙在感官记忆里。
"好吃吗?"和遥托着腮问,眼睛在蒸汽里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她总这样,明明自己手艺生涩,却永远期待身边人的反馈。
阎玦郑重的点头,生怕动作太大会惊散这一刻的温暖。餐桌上,谛听已经把脸埋进碗里,尾巴在椅背上敲出密集的鼓点,项圈上的战利品随着进食动作晃悠。
"小孩子吗?"阎玦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调侃。他指尖轻轻一擡,一缕无形的风拂过,替她拭去嘴角的醋渍,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和遥耳尖微红,抓起纸巾胡乱擦了擦,低头咬了一口自己包的饺子。面皮厚薄不均,馅料挤得歪歪扭扭,可她却吃得格外认真,像是要把所有笨拙的心意都咽下去。
阎玦凝视着她低垂的睫毛,三天後,当阳契从她心脏剥离时,这些笨拙却温暖的日常,就会像父亲留给她的记忆一样,永远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阎玦突然开口:"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窗外,初雪簌簌落下,细碎的雪粒轻轻敲打着玻璃,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寂静里。暖黄的灯光映在餐桌中央,冥鱼在碗碟间游曳,洒落点点幽蓝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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