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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手指一勾,剑柄绕掌心调转,稳稳贴于手臂,身姿挺拔,丰神俊朗,此人站在秦祉身前,声音爽朗,气质洒脱:“哎呀,好歹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打打杀杀呢?”
府兵:你先把剑放下还能有点说服力……
“呵,我记得你爹是光禄勋【1】吧?”林百毓笑了,“不知你可听说过何为山高皇帝远,这是梌州统阳郡,而我,是统阳太守,林氏的嫡长公子,任凭你们在外如何呼风唤雨,在这里都没有用,省省吧。”
“他让你省省。”秦祉笑着碰了碰葛辞恙,後者一歪脑袋,垂眸看她,“那要省省吗?”
“当丶然丶不。”
下一秒,剑身一挑烛台,酒盏泼向帷幔,火光一飞顷刻间窜起烈焰,帷幔缠绕剑身,葛辞恙身形一转,衣摆发丝纷飞间,将数人逼退。
秦祉从剑璏抽出环首刀,一把将贾文勰按到身後,抵住剑光:“去和韩晟汇合!”
火势在乱斗之中无形地增大了,硝烟滚滚蔓向天际,一手扯着雒溪,一手拽着他母亲的韩晟愣了两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又来?”
他们家殿下是不是有什麽搅和人家寿宴的癖好啊!
“听着,林氏要灭口,你和你母亲都活不下去,但晋赭王不同,我们家殿下人美心善,最喜欢救人于水火之中不求回报了。”韩晟开始说谎不打草稿,“比如你看,我这不就是奉她的命来救你们母子二人吗,我能带你们出去,但是你不能什麽都不做对不对?”
他又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别的交换也不需要,你只要告诉我……”
雒溪浑身带着伤,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韩晟没了耐心,才缓缓开了口,声音微微发哑,但能听出是少年,原本应该很漂亮的音色:“你……说丶真…的?”
“你能说话?!”
“唔!”
两颗头“彭”的撞到了一处,连带着眼前都有些发黑,地牢之中,莫名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和沉默,大概是有些无语了吧。
守卫扯着链条将牢门锁死,然後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步入黑暗,微弱的烛火下,只有水滴声顺着墙壁往下流淌。
“哎,这就是你说的,给他个机会?”葛辞恙两腿一支,蹭着墙站起身。
“什麽命啊一到冬天就往地牢跑。”秦祉冻得缩了缩肩,双手被麻绳捆着挪不开半寸,显然要比以往更狼狈点,“算是吧,你得容忍过程有了些许小偏差嘛。”
“行,好,那麽然後呢?”葛辞恙觉得自己太阳穴直跳,“等林百毓把消息扩散出去,届时迎你出去当天子吗?”
“消息不会扩散出去的。”秦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以为我托你传信,让出伏宁南面官道的原因是什麽?”
“从伏宁南面来......”葛辞恙若有所思道,“你确定来的是你的人?”
与此同时。
伏宁郡南面,马蹄声越来越大,大地震动,尘土飞扬,两队骑兵自南北两路而来,最终汇聚在此,陆绥轻勒缰绳,略显冷淡地颔首:“巧遇,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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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祉一早便做足了准备,只是想法稍有些偏差,也算误打误撞,原本以为林百毓的目的,是借由官盐失踪一事开战,却不曾想这人竟是为了拥立天子来的。
陆绥是代表沧州牧陶卓来统阳调停的,晋赭自然有韩阁丶司昀整装备战,至于柏萧鹤......
秦祉微微眯起眸,看着眼前本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眼下正轻甲玄衣,站在地牢门外。
“你和林氏做了交易。”
柏萧鹤视线细细地从秦祉面上扫过,最後落到阴冷潮湿的地面,微微蹙眉下蹲,从栏杆缝隙伸手去碰了碰,冰凉一片,他下意识摩挲了几下:“起来。”
一旁的葛辞恙看着相握的两只手瞪大了眼睛,不等秦祉反应,他上去就是一掌,将柏萧鹤的手直接拍掉,发出清脆的响声。
“干什麽呢你!”
差点连着秦祉一起打了,她缩手搓了搓,的确很凉,还有些僵:“过去能有一周了吧,林百毓没有下一步动作,是在等你。”
不像是疑问,反倒像肯定句似的。
“有点疼。”柏萧鹤捂着泛红的右手,擡眼看她,没有正面回答秦祉的问题。
“忍着吧。”秦祉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她轻声说,“说不定以後会更疼。”
半响,柏萧鹤低笑一声:
“林百毓想要吞并梌州,向外扩张,但师出无名;二是晋赭非同盟,一旦北上步入潭州,容易腹背受敌,三是不能轻易在梌州开战,怕被趁人之危。”
所以林百毓思来想去,决定干脆挟持秦祉,夺得一个两全其美。
“陆绥那边有了动作,听说是奔着统阳的方向来的,我得到消息,便猜到了殿下定然有对策,只好半路劫下陆绥,先一步到达统阳来见你。”
说一半,藏一半。
这绝对不是实话。
“大费周章的目的呢?”秦祉目光有些冷,瞧着柏萧鹤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笑意。
柏萧鹤顿了顿,说:“端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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