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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趴在他脚边,蜷缩自己,一动不动。
*
云采奕晚上回到家,陶美华将自己和许铭谈话的事告诉了女儿。
云采奕有点儿惊讶:“他怎么说?”
陶美华放下手中的活,叹了口气:“他说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云采奕:“……”
后背往椅背上重重一靠,说不上来什么情绪。
感觉自己纠结了一个巨大的烦恼,结果却被许铭一句话,轻飘飘地就解决了。
她一直以为和许铭说了一百万的事,他就会反抗,还会带着她一起反抗。
所以她才压着这件事没说,她觉得许铭比她感性,比她更看重两人之间的感情。
而她很清楚地知道反抗无效。
毕竟谁会和自己的家庭真正决裂?
女朋友可以再选择,婚姻可以再选择,但家和父母却是永远、永久的。
何况许家家世底蕴深厚,那可是一张基因彩票。
她不想等到一切山穷水尽的时候,两人再说分手,那时候她受到的伤害,就不仅仅是一张支票的侮辱了。
“早知道一百万的事这么好用,那我就早点告诉他了。”
云采奕站在玻璃窗前,朝隔壁黑漆漆的二楼看了眼。
爱情哪,真是迷人又现实。
但不管怎样,她可以继续去源和上班了,不用惋惜失去一份高薪的工作了。
*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办公桌上积压了很多工作,云采奕一坐下便开始忙碌。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她几次抬头看向许铭办公室的门,又几次看看走廊外,心想一会遇见许铭时,自己应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或者,男人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毕竟,那个吻不太可能磨灭得掉,可许铭又说了不会纠缠她。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想着想着,就有点儿烦躁。
可许铭却一直没出现。
云采奕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走廊上,往下看去,大院里停了几辆车,可是路虎揽胜不在其中。
心中正纳闷,许铭去哪了?
一转头,就见男人站在屋里,正在她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眼隐在阴影里,颀长的身影笼罩着一层阴郁之气,浑身透着一种破碎感。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落一地。
云采奕站在原地,所有准备的表情一个也没用上,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许铭走出来,走到她身边,顺着她刚才的视线往下看了看,语气平淡说:“沈泊峤去现场了,我俩一早过来,他把车开走了。”
云采奕低着头,轻轻“哦”了声,走回办公室。
平时只要许铭来了,他办公室的门就会开着,今儿人来了,却一直关着,怎能不叫她胡思乱想。
许铭走进来,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一部报上来的数据误差有点大,发回去让他们重新去勘测。告诉他们,我们改造的是建筑物,不是蛋糕,不是糊弄糊弄就可以过去的。再有下次,扣除年终奖金。”
口吻刚正,严肃,配合他一身西装革履,挺一丝不苟的。
如果没看见他脸上青黑的眸底,和紧皱的眉心,会觉得他在用心工作,没夹杂一点私人感情。
云采奕接过文件,打开看了眼,里面好几个数据被红笔圈了起来,她也公事公办地说:“我去找他们。”
许铭没再说话,走回自己办公室,又关上了门。
云采奕看着那道深漆铜门,莫名像个黑洞,好像将男人吞噬了。
看起来,他比她想象中的痛苦很多。
那就拨他五分同情吧,剩下的五分用来投入工作。
云采奕这么想的时候,又多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才拿起文件下楼去了。
*
时间像不会干涸的河流,无论你悲还是喜,它总在往前流淌。
云采奕每天骑电瓶车从漳河边上走,河边的风景每天大同小异,可是时间就在这些大同小异的风景中不知不觉过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最近几个月,漳河两岸的变化有点大,因为新修了河堤和绿化,就连河上的几座古桥也围起了护栏,在修缮。
这项工程和源和有点关系,但不是源和在做,是胡斌的工程。
这天,云采奕下班照例从河边走,路过一座古桥时,余光扫过,突然发现胡斌。
她刹停车,单脚点地,转头看过去,胡斌大剌剌地坐在一个石墩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指间夹着烟,目光散漫地看着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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