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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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人吃掉的少年（第2页）

施小银瞅了眼横桁上的人皮，心道，算了，不管了，万一丢了它们的皮破坏了小世界的规则，就得不偿失了。

拿到人皮後，她迅速跑到一间空船房，套上腥臭的人皮，强忍着反胃，朝二楼新娘的船房跑去。

“吱呀”一声，施小银打开了新娘住的船房的两扇大门。房内油灯亮着，她试探性地伸手穿过房门中间的水幕——套上人皮後，阻力果然消失了。

新娘住的是带客厅的船房。施小银穿过狭小杂乱的客厅，推开新娘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

那新娘穿着大红嫁衣，正坐在梳妆台前，旁边站着两个纸人，正为她梳着乌黑的长发。

两个身上画着红色花袄的纸人听到动静，僵硬地转过身，眼珠滴溜溜地转，随後拿起桌上的剪刀和簪子，一副要朝她扑上来的架势。

新娘应该已经察觉到她的闯入，但她没理施小银，自顾自地咳起来：“咳咳…咳……”

随着她的猛烈咳嗽，两个纸人又转回身去，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和发簪，轻拍起那新娘的背脊。

过了一会儿，新娘像是缓过来了，她轻声说：“你是送嫁的人吧。”

她的声音充满悲凉，毫无初嫁的喜悦，仿佛这一嫁是奔着死路去似的。

“嗯，我想知道你要嫁的是谁？”

纸人扶着坐在凳子上的新娘缓缓转身，她目光轻柔，苦笑道：“嫁？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悲伤的声音清晰悦耳，却满是绝望。

施小银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新娘的出色容颜——她从未见过这麽好看的女人，就像从未见过谢凉那麽好看的男人一样，一时出了神。

新娘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说：“它们每隔一年就会出现在村子的海岸边，村里每次都会献上大批珠宝华服，还有像我这样的人。我们不过是诅咒的牺牲品。”

施小银回过神，皱眉问：“‘它们’是指这些水手吗？”

“嗯，你肯定发现它们不是人了，不然也不会披着它们的皮进来。”

“你怎麽知道的？我一进来，你好像就看穿了我。”

“因为你身上没有它们的腥臭，虽然披着它们的人皮，但你身上人类的气息我能闻得到。况且，它们只会进来丢下食物就走，不会停留……”

也许是话说得太多，新娘又咳嗽起来，捂嘴的素色手帕已染满鲜血。

“你说的诅咒？是什麽样的诅咒？”

施小银见她咳得厉害，忍不住从桌上的瓦罐里倒了杯水放到她坐着的梳妆台前。

新娘拿过水杯抿了一口，接着说：“我们村世代靠捕鱼为生。大概十多年前，有一场飓风把村子里的一艘船吹到了很远的远海，没有人知道那是哪里。船上的人捕不到任何的东西，连藻类都没有。他们被困在那片死寂的海域很久，久到食物和水都耗尽了……”

施小银看了眼手上的机械表，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谢凉那边能拖多久，想着要不要把她掳走再问。最终她还是打算在这问清楚，她怕把新娘折腾没了。

“然後呢？”

“後来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漂到了一个小岛。那岛上只有一个少年。他们以为下船就能找吃的，可後面发现那岛上什麽都没有，就仿佛那少年不用吃东西一样。他们以为那少年把食物藏了起来，就把他绑了起来，不管他们怎麽抽打逼问，少年都一言不发。最後他们只在岛上找到一点淡水。但他们已经饿了很久了，一点淡水对他们来说根本起不了什麽用……”

新娘接着像是想起恐怖的事，脸色惨白得几乎像个死人一样：“他们把少年绑回了这艘船……”

“这艘船？”

“对。因为太饿，他们就把少年吃了……”

施小银没太惊讶，她以前看过类似的海难新闻，那上面就报道过关于人吃人的事情，“所以诅咒是那个少年下的？诅咒是什麽？”

“咳…咳咳…是…瘟疫，先是发烧，接着不久就会全身溃烂。没人知道这是什麽病。这些都是船里唯一一个回到村子後只活了三天的村民说的。他说那少年就好像知道自己会死一样，死前下了诅咒，那也是少年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那句话是‘吾死後将瘟疫遍布，食吾之身者将永坠黑暗。’但他们只当他是害怕了才胡言乱语。”

新娘的身体似乎已经快到了极限，每说几句就咳一阵。施小银又焦急地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她怕谢凉拖不住那些人鱼海怪。

“他们杀了少年後，每天分食他的尸块，靠着那些尸块才走出了那片海域。剩下的不能吃的骨头他们就碾碎了，丢进海里用来当做捕鱼的诱饵。不久後，吃了人肉的他们开始发烧丶身体溃烂流脓，只有吃得最少的那个人活着回到了村子……”

新娘捂着嘴的指缝又溢出了一些鲜血，她抿了抿嘴继续说：“那人把瘟疫带回了村子，那一年村里死了很多人，原本几千人的村子只剩下几百人。村长没办法了…咳…就去外地请了个有名的神婆回来，她算出这船上的诅咒被那个活着的村民带回了村子，接着她就到船上作法，并要求村长往船上放了许多金银珠宝，才把这船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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