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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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闻人钺的自述（第1页）

来自闻人钺的自述

我叫小钺，没有姓，我阿妈一直是这麽喊我的。

我住在东州最边边的一个小村庄里，每隔段日子就会有人搬走，听村长说是因为临着魔域边界的原因，大家都不愿意长待。

问村长具体的，他只说是因为魔物很可怕。

但我长这麽大，也从来没见过魔物，村长会不会是骗人的？

但魔物到底是长得什麽样的？

照着村里那个奇怪的叔叔说的，它们长着畸形的头颅，嘴里装的是尖锐吓人的獠牙，一口便能咬碎一整具人骨。

那想来，魔物，都是群坏东西吧。

当然我也不是常常去想这种事情，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阿妈每天天没亮就要上山摘菜中午再去市集里卖，等我再大一些，我要替她去，她的身体从来都不是很好，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我也曾提过替阿妈去的想法，但是她只是摸着我的头，笑着说：“等小钺长到八岁再说好不好？”

之後，我便一直掰着指头数着日子，时间离我八岁的生辰越来越近了。

在生辰日的前一天傍晚，我又一次提出了这个想法，阿妈同意了。

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第二日寅时不到就上山去了，这条山路我已经走了几百遍了，都是背着阿妈偷偷走的，为的就是今天，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会将我说一通。

我原本想着在天一亮就赶回去，但是如果摘得多了，是不是就可以给阿妈一个惊喜？

于是我又在山上待了一两个时辰，终于打算下山了，走到山口，却是没瞧见那位风雨不论都会坐在旁的那块石头上的奇怪叔叔，自从他来了村里，就没一天是落下的。

好生奇怪。

但我并没有多想，背着一筐满当当的菜篮就往村子的方向去。

路上，我一直在想象，阿妈看见这些时的喜色，但没成想，迎接我的是，一片连绵的火色。

这场大火不知是何时开始烧的，从村头烧到村尾，一栋房屋都没有幸免，全都坍塌倒地。

阿妈呢？我的阿妈怎麽样了？

我的心里只在乎这个了，但这场火太大了，大到我的双脚僵硬，强忍着这般不适，往记忆里的家奔去。

却只看到废墟。

屋顶上原本盖着的茅草现在已经被燃尽，只馀下一地灰烬，坍塌的墙壁交叠倒在地上。

没事的，阿妈一般很早就起了，一定没事的，她看到起火肯定会出屋去的。

……但是，阿妈早起是为了上山，今早却是我替她去了。

我开始挖着地上的石块，我不敢确定，在整个过程里我一直祈祷着不要挖出东西。

但生活好像从来不愿让我得意，搬开一块厚重的石块，我找到了一只焦黑的断手，手腕处依稀能看到被烧断开的红绳。

这是阿妈一直带在身上的，是我那未曾谋面的父亲给她的定情信物。

她死了。

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非要上山，那今天死的就不会是她。

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我浑浑噩噩地将那只断手埋了，埋完一擡头，便见到一衆人从我眼前经过。

现在想来，若是我当初没有把他错认成罪魁祸首，没有将石块丢向他，那之後的那些苦楚是不是都不会存在。

但那都是後话了，在那个时候我还是丢了，碎石轻而易举地被他周围的人拦截下。

下一秒，我的身体便腾空而起，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离近了才发现，他长得漂亮极了，尤其是笑起来後。

後来，不知怎麽就稀里糊涂被他带了回去，这才知道他们也就是所谓的魔物。

当他问我谁说是他烧的，让我给出证据的时候，我恍惚了一瞬，但若真的不是他烧的，那我一腔的恨意该何去何从，唯一会对我好的阿妈已经死了那我还活着的意义是什麽？

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竟然也就承认了下去。

那时的我居然还真的信了。

他说给我报仇的机会和时间，让我跟着他的手下学，但既然是魔物教的，学的自然都是在人界用不了的招，全是魔招。

在还没懂得仙魔之分的年纪，已经对运用魔气称得上是手到擒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也不再是之前的稚子，心中对他的恨意没有随着时间消散，反而有越发上涨的趋势。

不明白他为什麽要给我报仇的机会，不明白他为什麽不干脆杀了我，不明白为什麽他看向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悯。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就算每日每夜的修炼，也无法激起你的一丝警惕。

在你眼里，我就像是在自娱自乐的戏人。

你从未觉得我能杀了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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