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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刚才的机械就知道了,粮食说不定也不止这一批。
有道理。
那一次把钱花光就不好了。
可这毕竟是她的目标,写完数字交上去,她就忍不住担心写得太少,最后没拍到。虽然才九吨玉米就叫价两万美金已经是天价了。
苏纯钧看她有些坐卧不安的样子,搂住她小声说:“别担心,不管一会儿是谁拍到了,我给你抢过来。”
牛X。
祝二小姐突然就不紧张了。
背靠大树就是好啊!
虽然土匪了一点,但这不重要。
祝二小姐悄悄问:“怎么抢?”
苏纯钧这回真是把嘴巴贴到她耳朵上小声说的。
他说:“只要仓库在城里,不管是从哪里提货,肯定都要用车,也势必要走大路。到时我跟宪兵队的人说一声,设关卡,直接把他们的运货车拦下来就行了。”
祝二小姐听得心头火热。
——只有一点点不安。
她觉得苏纯钧越来越习惯这些招数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是这样,不能怪他。可她也必须警惕,不能让他真的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坏人。现在是特殊环境,特殊情况。
她需要考虑的是假如他真让宪兵队去拦车抢粮了,她要怎么保护他的名声……
在这样纠结复杂的心情之下,下一件拍品到了。
是布料。
侍者把盘子端出来放在他们面前,盘子里是一截白棉布。
祝玉燕懂了。
粮食和布料其实都算是很紧俏的商品,在现在这个生产活动已经几乎完全停止的社会,它们绝不是不值钱。
但它们的价值是必须跟数量结合到一起看的。
玉米是粮食,很贵重。可谁也不能随身带着几吨玉米走,动辄就要大货车大货船运送,人力物力暂且不提,动静很大,很容易吸引来注意,很不隐蔽,当然也不够安全。
棉布也是如此。
现在德国那边的布料已经成了军管品,就是从原材料到成品,从生产到运输到销售,全都要在国家的指挥下进行,私人没有国家允许是不能生产、经营此类商品的,敢干就等着枪毙。
所以这些棉布绝不是不值钱。
就是一般二般的人都拿它没办法。而且这只是棉布,要想变成医用绷带或军服一类的产品还需要再加工。
祝二小姐与苏先生对视一眼,毫不在意的又在这一个拍品后写了数字。
她已经明白苏老师的意思了。
既然明白了,就一定要装成并不是来拍粮食的。
拍到了是意外,拍不到就很正常。
棉布用的也是千斤做单位,6400千金,标价也是8900美金。
祝玉燕想了想,写了一个18888的数字。
多吉利啊。
应该不像认真要拍的吧?
二楼的约翰先生很快拿到了两轮的叫价,一看那对年轻男女写的数字就要发怒,秘书赶紧劝他不要生气,赚钱要紧。
“这些公子少爷就是来玩的,何况他们也算是解了围不是吗?”秘书说。
约翰叹气,“唉,没办法。”
本来这一批东西早就找好买家了,不过一家吃不下,他多找了几家,但今晚却并没有都来,有一些人临时缺席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要。
像那个玉米和布料全都是添头,并不真的指望它们能赚来钱。它们白白占着库房,他只想早早的把它们都给扔出去。
约翰看了看,把玉米的单子捡出来,说:“把这个卖给他们。棉布再等等吧。”
秘书就知道约翰先生还是希望能用棉布多赚一点,至于玉米,能尽快腾出大半库房就可以了。
下面,第四页的拍卖开始了,也更刺激了。
虽然这一页也是四位数,但送到祝二小姐面前的却不是玉米布料说明书,而是地契。
国民政府颁发的地契,还有清政府颁发的地契。一块地有两份地契,这不奇怪,现在虽然没有大清了,但毕竟大清刚完蛋还没几年,很多地方国民政府的政策没有大清的好使——谁也不能要求一个刚建立没几年的新政府能比一个已经度过两百年的成熟政府干得好。
所以现在很多地方都是这么干的,一边听着国民政府的命令,一边用着大清的规矩。
要改也是需要时间的。
改得不好,底下人是不会用的。行不通的地方,也不能怪人家用回老规矩,不遵守新规矩。
祝二小姐就听过很多国民政府闹的笑话,都是他们的颁布的法律或政策或命令搞出来的。
就比如以前政府规定,商家卖油盐酱醋的时候,要把斤两改成英制,全用加仑、夸克等;卖布料时,一般宽幅都是一米五六,长度用多少买多少,也要全换成英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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