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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能在帝王眼皮子底下提刀纵马,还能活着出宫的,百年来,江映华怕是独一份儿。
&esp;&esp;禁卫目瞪口呆,手握长刀怔愣当场。
&esp;&esp;陛下扫视着这群被江映华攥了空子、夺了兵器的废物,厉声命令:“愣着做甚,去跟!”
&esp;&esp;东海世子
&esp;&esp;五更天色,冬夜寒凉最盛之时,纵马疾驰在无人长街上的江映华,却只觉燥热难耐。
&esp;&esp;长街宵禁未开,城门亦守得严严实实。江映华直奔南门而去,大张旗鼓的,反倒让人摸不清楚,无人敢拦阻。
&esp;&esp;最要命的,是她身后跟着的天子禁卫,让人瞧了便早已闻风丧胆,如何还敢招惹。
&esp;&esp;她前脚离了承明殿前,后脚陛下便抬脚追了出来,哒哒的马蹄声踏在汉白玉的宫道上,声声扣人心弦。
&esp;&esp;江镜澈负手而立,扫视着因响动而围过来的宫中禁军,终出言道:“乔中郎何在?”
&esp;&esp;“陛下,臣在。”其间一年轻小将迅速出列,朝着玉阶上的陛下拱手一礼。
&esp;&esp;“你带人跟着,若她敢胡闹,伺机将人绑回来,不必留情!”陛下淡淡吩咐着,转身便又回了温暖的殿内,只那一道背影,透着难言的疲累,饶是再华美的锦衣,也遮不住心底的千疮百孔。
&esp;&esp;乔中郎腹诽,您这话说得轻巧,昭王在您眼皮子底下溜了,您都束手无策,反倒让我去抓。若当真伤了这个小表妹,他这颗脑袋非得搬家不可。
&esp;&esp;圣命不可违,中郎将乔元礼带着数十人马飞速追赶,也一道出了宫门。
&esp;&esp;守卫宫门的小将们尽皆傻了眼,一个晚上,禁军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好多次,太平盛世下委实是史无前例了。
&esp;&esp;而江映华执意夜闯宫城,再闯京城城门,为的就是休沐结束后,御史台那群板正的老顽固参上她一本。如此胡闹的行径,陛下也护不住她,这般折腾,亲王的封号大抵不保,东海或许就不愿将世子许配给她这个泼皮混账了。
&esp;&esp;若没了颜皖知在旁,她为家国做再多又与谁分享,索性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亲王也罢。多年镇守边疆,她扪心自问,所作所为无愧大楚,却换不回自家亲眷的半分怜惜。
&esp;&esp;身后的禁卫不会跟随太久,若江映华一意孤行的远走,这些人终究会折返,毕竟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护卫陛下的宫禁。去京百里,江映华疲累不堪,天色渐渐明朗,她回身望去,当真没有了禁卫的身影。
&esp;&esp;甩开了,便是最好。
&esp;&esp;奈何她情急之下的仓促决定,让她出来时分文未带。囊中羞涩,私下流窜又不能暴露身份,如此,江映华必须得尽快寻个钱庄,讨些银钱傍身才可。
&esp;&esp;她打马直奔下一处城池,一瞬间竟觉得风水轮转。此刻的她还不如那个谋乱的三哥,好歹放人离去时,江映华还给了他足够的盘缠。
&esp;&esp;忽而,她竟回忆起上次返京,陛下在城楼上与她说得话。此番她何止是不听话,简直是肆无忌惮的,不怕脑袋搬家了。走在清晨的冷风里,她隐隐瑟索了身子。不知是元月天色太凉,还是心头泛着后怕的惶恐。
&esp;&esp;乔元礼得了命令后仓促追赶,正好在城外撞见了隐在暗处的禁卫,两拨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一通,禁卫方肯回宫,将差事移交给禁军的弟兄。
&esp;&esp;江映华在辰正时分抵达了下一处城镇,入了城便焦急的寻找钱庄,趁着陛下来不及反应,从钱庄里支取了数千两的银票出来,回身上马,一刻不敢耽搁的离去。
&esp;&esp;混迹在熙熙攘攘人流里奔逃,令本就滞后的禁军眼花缭乱。无奈之下,乔元礼只得命手下兵分三路。江映华不会无缘无故的钻进城中,是以他亲带着人在城中盘问,不多时,便得了她取走银票,又兑换了些许碎银子的消息。
&esp;&esp;青天白日的,约莫江映华是不敢耽搁时间落脚的。而赶路外出,夜深之时盗匪猖獗,她私下出逃,决计不敢入住官家馆驿,是以定会寻个城镇,找个不差的脚店或是酒楼歇息。
&esp;&esp;乔元礼如此想着,便赶忙吩咐手下,标记出每一处方圆二百里以内的,尚算干净规整的客栈。他打算顺藤摸瓜,守株待兔。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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