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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宴尘远挑起一边眉毛,“凭什麽啊!”
“凭你长得显老呗。”庄骁说。
一行人停住脚步,擡起头看向树上,庄骁正扶着树坐在树干上,晃着腿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你在这儿干什麽?”宴尘远说。
“等你们来找我啊,”庄骁还是笑眯眯地,“我就猜到,你们今天肯定会来。”
“你为什麽递了辞职信?”萧渡水擡头看他,“你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庄骁说,“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庄骁。”宴尘远擡手,“你下来说话。”
庄骁变成原型,轻巧地跃到宴尘远胳膊上,又顺着他的手跳到地上,再次变回人型:“哎呀,别太担心啦,我就是累了,找个地方歇会儿,你们受伤的期间我做了好多梦,我以後还有挺多事儿要干呢。”
“那你梦到我今天来找你干什麽了麽?”宴尘远问。
“干什麽?”庄骁问,这个他是真没梦到,只是他有感觉,宴尘远他们会在今天来找他。
他看见宴尘远停顿了一会儿,然後伸出手,掌心中再次出现他的法器,那枚吹奏起来就会把权能收回的骨笛。
“你想不想复活陆权夏?”宴尘远问。
*
事儿还是要从萧渡水叛逃的时候说起。
宴尘远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杀死青铜像和萧时安的方式,取回大山的灵力之後,秦秋生试探着说:“权能者能活着是因为有灵力供给,我觉得他们俩也是一样的,只要切断他们之间的灵力……大概就能把他们杀死吧?”
话是这麽说,但秦秋生压根儿不知道要怎麽切断,直到宴尘远看见近乎和萧渡水换命完成的萧时安。
如果说以前的萧时安是因为层层诅咒包裹,因此窃走青铜像的权能和灵力也能够存活且运转,那麽萧渡水喝下的那些药,换走的那些诅咒,就是在萧时安不知不觉中把他层层包裹的防护揭开,将权能和灵力露出边角。
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宴尘远就知道了。
他能够吹奏骨笛,将权能吸进同为权能者丶也身位山灵的自己身体里,为自己所用。
如果萧渡水没有去换命,恐怕他们真的无法真正杀死萧时安,哪怕摧毁了青铜像,萧时安也不会死。
但这事儿宴尘远不打算告诉萧渡水,说出去就跟鼓励萧渡水似的,他不打算在这种事儿上鼓励他。
不如说他希望这辈子,萧渡水再也不要做出那样的决定。
不过也因此为契机,宴尘远想,他是不是能够再次吹响骨笛,让庄骁身体里那块属于陆权夏的骨头和他分离,重新投胎也好,再找个什麽东西容身修炼也好,总归会拥有自己的意识。
庄骁听他说完,愣了很久,突然指了指宴尘远,然後将手指竖到自己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宴尘远心领神会,手一擡,无形的屏障笼罩住他们,周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风声都不见。
沉默了片刻,庄骁说:“确认这个方法可行麽?”
“反正我现在已经取出了春燕和秦秋生的权能本体,”宴尘远说着,手一摊,一片泛着光的羽毛和木炭出现在他掌心,“把骨片取出来,不是什麽难事。”
“……好,”庄骁点点头,“过一段时间吧。”
“你不想立刻复活他?”萧渡水有些惊讶。
“不是,”庄骁犹豫了下,“目前,他还不能复活,他的骨头是鸣蛇的骨头,天帝依旧对鸣蛇恨之入骨,如果发现了鸣蛇的存在,恐怕会再次降下天雷,到那时候就没人能救他了。”
“……哦,”对于这些玄幻的东西,萧渡水愣了下才接上话,“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谋反了?”
庄骁看他一眼,笑了笑:“我哪有这个力量。”
“你打算过多久?”宴尘远问,“这一世我和小渡水都是普通人,最多活到九十几,没办法等太久的。”
“快了,”庄骁说,“我的伯伯们策划了一场大戏,打算把天帝从他的位置上拉下来,但这场戏里,我不能出现半点儿,不能让天帝起疑……”
“所以你递了辞职信?”萧渡水问。
“是,”庄骁点头,“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能再出现了,如果你们今天再不来找我,我就打算把事儿都托付给陆朴怀,然後彻底藏起来。”
“到那时候你父亲也会恢复记忆吧,”宴尘远说,“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团圆了。”
庄骁笑了笑,没吭声。
“我怎麽没听说过你还有伯伯?”萧渡水问。
“平时也见不着他们啊,提他们干嘛,”庄骁说,“他们也忙着呢。”
“你父亲是白虎吧,我记得,”萧渡水看着他,“那你伯伯……是青龙朱雀什麽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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