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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比划完,打开门看楼道:[奇怪,西承今天没来接吗?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没。可能他昨晚熬夜了,还在睡懒觉。”
周蝶毫无负担地说着丈夫坏话。
一出小区门,要打车时,她却看见他的跑车就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男人清韧的手腕从窗沿探出来,朝她挥了挥。後视镜中,贺西承和她远远地对上视线,目光漆黑,眼睫半敛。
他眼下有一层很淡的乌青,看来真的没睡好。
周蝶拎着袋子跑上前,上了副驾驶:“等了很久吗?怎麽没给我打电话?”
“正要打。”他嘴里在吃糖,声线含糊简练,“怎麽拿了这麽多东西?”
“我妈妈让我带给贺董的中药材,补气血的……”
她及时停住嘴,又看了一眼角落的小黑袋。算了,一回去就藏在厨房不常用的柜子里吧。
要是被贺西承知道那是什麽,估计得折腾死她。
-
周蝶听从亲妈意见,出发去贺曼那很早,问贺西承有什麽禁忌,他却说他也很久没回过家。
她错愕:“昨晚年夜饭不是在家吃的吗?”
贺西承撇开眼:“在奶奶那吃的。”
这个家只住着贺曼丶贺西曜和继父孟伟泽。晚饭由没休年假的工人阿姨准备,接过他们手上拎的春节礼物。
别墅装有电梯,加上地下室的酒窖和影院厅共6层。一进到客厅,就能看见墙壁凹槽里摆放着一面巨型壁炉和各种古董青花瓷。
看得出房子和这些收藏品都有点年代了。
还有一辆青少年的山地车,很霸道地停在客厅通往餐厅的路中间。
孟伟泽来接待两个小辈:“我说让西曜下来,还在上面玩游戏,你妈妈上去打他了。”
周蝶看了一眼不打算接腔的贺西承,只好尬笑:“……哈哈。”
很快,楼上发出椅子“哐当”的声音。
紧接着,贺曼踩着拖鞋下楼,身後跟着不情不愿的贺西曜。少年今年才高一,居然都快一米八了。
贺董事长在家也一如既往严厉:“我说最後一次,下次到饭点不下楼,我就把你那电脑房砸了。”
贺西曜看见客厅里站着的几个人,气红的脖子下意识梗直了些。
餐桌上很安静。
周蝶本来以为他们家有什麽“食不言”的饭桌规矩。
直到孟伟泽先开口寒暄,将切好的大闸蟹端到她手边:“小蝶多吃点,别拘着,跟在家一样的。”
周蝶:“好的,谢谢孟叔。”
“西曜也是,不要又挑食。”孟伟泽说,“上回冯医生怎麽说的?你还想不想长个子了,看你哥哥长多高。”
“我也挺高啊,我才15。”
贺西曜把他夹过来的排骨往亲妈碗里放。贺曼瞥他一眼,却没将排骨再夹出去。
周蝶终于知道餐桌上的怪异从何而来了。
没有人理贺西承。
就算是提到他,也像是在提一个亲戚家的孩子。餐桌上有贺西承不爱吃的鳕鱼籽,有他吃了会过敏的紫苏。
这家里三个人很和谐,他显得像多馀的。
她自己和在上大二的亲弟弟只差6岁,至少能沟通。
但贺西曜和贺西承同母异父,俩人年纪差得更大,贺西曜也更内向,显然和她家不是同一种情况。
周逸衡在那个家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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