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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梦:山村诡事】
【难度:S……】
黑暗中,悬浮的文字扭曲了几分,产生一系列难解的乱码,一秒钟后又恢复了正常。
【难度:F级】
【桑栩,你好,欢迎进入第一场梦。温馨提示,保持理智,远离癫狂。】
【愿你活到梦醒时分。】
桑栩打了个激灵,猛然惊醒。悬浮文字蒸汽一样消失,他的视野逐渐清晰,发现自己身穿大红衫子,胸前缠着一个绣球,正跪在一个蒲团上。他的面前,一个佝偻的老爷爷正在点着香,颤巍巍地插进神案上的香炉。
“小乖,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陌生的老爷爷说,“你娶了亲,我这心事就了了。”
怎么回事?这人谁?
桑栩左右四顾,这里不是他的单人公寓,而是一间昏暗的瓦房。墙壁上爬满大大小小的霉点,乍一眼看上去,跟许多黑黝黝的眼睛似的。屋子里堆满杂物,什么锅碗瓢盆,还有垒起来的纸箱子。单神案那儿干净点儿,摆着相片和灵牌,供奉着满桌的瓜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桑栩记得自己听了电台,随后就睡了,再醒来……就到了这儿。
那个神秘的来电人说要送自己一场无止境的噩梦。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噩梦”?
老爷爷忽然转过眼来,盯住了桑栩。
这老人右眼是瞎的,只有狰狞的眼白,差点把桑栩吓一大跳。
“天快黑了,”老爷爷说,“快回屋去跟你媳妇儿睡吧。晚上不要乱跑,也不要点蜡烛,尤其是办事的时候。你成家了,今夜爷爷就不看着你了,要乖。”
桑栩:“……”
办事?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办事吧?
老爷爷看桑栩没动作,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把桑栩拉起来,推进了隔壁屋。老爷爷把门关了,独自负着手回了屋。
桑栩站在门边,默默往里看。这间小瓦房比堂屋要空,有种家徒四壁般的清冷。侧边放了架纸糊屏风,屏风后面是净桶。靠里搁了张架子床,一个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安安静静坐在那儿。
门边有面穿衣镜,桑栩看了眼结了垢的镜面,里头依稀映出他的身影。发色微褐,面容苍白,眼瞳漆黑清冷,面无表情。因为戴着一副眼镜,看着很文静。是清俊的相貌,就是有点社畜特有的丧。
身体好像还是自己的身体,可身份变了,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孙子,还娶了个老婆。桑栩分析着自己的处境,信息太少,他依然是一头雾水。
“你好。”桑栩尝试与新娘攀谈,“您怎么称呼?”
新娘子一声不吭,静静坐在床沿。
天黑了,本就昏暗的屋里阴沉了下来,不一会儿便伸手不见五指。
桌上没有蜡烛,桑栩翻了翻抽屉,找到个打火机。正要打开的时候,想起老爷爷叮嘱过不要点蜡烛。不点蜡烛,开打火机应该可以吧?周围实在太黑了,在这阴森的村落小屋,桑栩总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一狠心,桑栩打开了打火机。
瓦房里亮堂了不少,桑栩的目光再次落在床沿。新娘子一身大红,艳得像火。可这次桑栩发现了奇怪之处,新娘穿的嫁衣十分破旧,红盖头上也沾满灰尘。
“你好?”桑栩又试探性地问了声。
新娘子依旧毫无反应。
从桑栩进门开始,这新娘子的坐姿从未变过。桑栩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碰了碰新娘红袖下露出的一截指尖,又冰又硬。
果然,桑栩的心跟着一起凉了。
这新娘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难怪老爷爷不让他点蜡烛,是怕他看见新娘腐烂的面容么?
桑栩松了打火机的按钮,吹了吹发烫的手指,尔后再次打开打火机,从墙角寻了把火钳,小心翼翼伸到新娘子的盖头下方,把盖头给掀起了一角。
出乎桑栩的意料,盖头下面不是人脸,而是一方傩面。
这新娘戴着艳丽而狰狞的傩神面具,看不见本来的容貌。
放下盖头,桑栩第一反应是这里出了命案,要报警,摸遍全身上下,发现自己没有手机。老爷爷的问题很大,桑栩决定先逃再说。房门正对老爷爷的偏房,桑栩担心从门出去会被老爷爷发现,便绕到屏风后面,打算爬窗逃走。
轻轻打开木棂窗,外头是小院围墙,黑夜深寂,听不见一声人语。桑栩回头搬凳子垫脚,打火机的火光一晃,纸糊屏风上映出橘黄的火光,他看见床沿的傩面新娘尸体忽然动了一下。
呃,幻觉吧?
桑栩松开烫得生疼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又一次打开打火机。
这一次,屏风后,赫然是新娘直挺挺站立的人影。
这新娘站起来比他还高,有种无声的恐怖和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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