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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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各自安好（第1页）

第111章各自安好

茶楼东家易主为霍引，倒也确实不算奇怪。

顾栀仅是暗自惊讶了片刻，就重新平静了脸色。

只不过他一开口，尽是客气中藏不住的疏离，“不知在下与霍大人有何旧可叙？”

他们早已不是共患难的旧友，没有彻彻底底的撕破脸，而是保留了些虚僞的客套，已经算是最後的体面。

霍引朝他走了一步，顾栀则默默上前，将不忘挡在了自己身後，看向他的神情满是戒备。

他的动作悉数落到霍引眼里，他微微皱眉，一副受伤的表情，开口时却仍带着笑意，“眼下风波已平，我不过是恰好接手了一间茶楼，你不过是恰好走在街上，这里既不是锦衣卫又不是诏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庭朗，你就这麽防着我麽？”

顾栀只看着他，并不答话。

见他不答，霍引也并不在意。他看了看对面主仆二人满手的东西，转而又开啓了新的话题，“拎着这麽多东西，可是采买了年货准备回府？”

顾栀点点头，他的教养实在不允许他再忽视霍引，索性“嗯”了一声，勉强算是答了。

得到回应的霍引脸上多了些欣喜的表情，很快就转头吩咐方才那夥计道，“阿良，快帮顾公子拿着东西。”

阿良就是之前那个夥计。听见霍引吩咐，他很快面带讨好地迎上顾栀，口中殷勤道，“贵人，小的来帮您吧。”

顾栀还想推脱，“不必劳烦，定国公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

霍引却打断他的话，对阿良道，“听见了麽，还不将东西送到马车上去。”

“好嘞！”阿良应了声，转头又机灵地对顾栀道，“贵人，您还是把东西给小的吧，拎着这许久，您受累了。”

对方实在盛情难却，顾栀也不愿在大街上与人拉扯纠缠。暗自叹了一口气後，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阿良接过东西，又对顾栀身後的不忘道，“小兄弟，劳烦你带个路，夥计我给你搭把手。”

他这麽说，分明就是默认顾栀会被霍引留下，带去茶楼里。

不忘支吾半天不敢接话，他朝顾栀递去求助一般的眼神，很快就见他家公子苦笑一声，“你且先与阿良兄弟去，将东西放上车後便先行回府。再同定国公说，让他……”

“半个时辰，只消半个时辰。”霍引再一次接过话头，对顾栀道，“我只耽误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庭朗，你大可让定国公半个时辰後前来，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出半分差池。”

不忘显然对霍引的话还有怀疑，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顾栀身上，只听他的话。

而後，他就见顾栀点点头，“同邓怀今说，半个时辰後来此处接我吧。”

“好，公子小心。”得了叮嘱，不忘狠狠点点头，他带着早已候在旁边的阿良朝定国公马车所在之处走去，边走边回头，往顾栀这边看。

他看着自家公子被那姓霍的带着，二人一前一後走进茶楼里，就再没了身影。

茶楼还如先前一般热闹，一楼几乎坐满了前来喝茶聊天的客人，夥计们穿梭在人群中，殷勤地伺候着各桌。

来此的大多是寻常百姓，并不知道霍引的身份，见到掌柜的点头哈腰地带着霍引和顾栀往二楼去，也只当是茶楼里来了贵客，最多是多看他们两眼，便再无别的动作了。

顾栀被引到了过去邓惜常坐的那处二楼雅间。

里头的夥计见新东家带着客人来，都十分有眼色地小心伺候。不一会儿，顾栀面前的桌上就上了一壶六安瓜片。

霍引亲自为他斟茶。

“请吧。”茶水缓缓倒入杯中，氤氲着热气蒸腾，茶香也随之扑面而来。

霍引今日穿着寻常世家公子穿的长袍，宽袍大袖，倒是别有一番风雅意味。只见他右手端起茶杯，左手将袖子轻轻往後一拂，衣料往後一滑，露出他藏在袖中的一截手臂。

顾栀本是侧过头去不看他的动作，却在馀光瞥上霍引手臂时骤然怔住了神色。

只见他露出的那一片皮肤上，赫然可见形状不一的几处伤痕，像被火烙的，又有被鞭打的，伤口延伸至衣袖盖住的深处，颜色虽然已经淡了不少，但仍叫人见到时，只觉触目惊心。

感受到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眼神，霍引慢慢放下茶杯，轻轻笑了一声，索性将右手放在桌上，当着顾栀的面把袖子又往上推了推，露出直到上臂的皮肤，叫他看得更直接些。

只见更加狰狞的伤疤赫然出现在顾栀眼前，有些地方甚至似被反复鞭打，一看就是旧伤未愈，皮肉还没长好就又裂开来，最终形成丑陋的伤口。

他就这麽将这些隐秘大喇喇展现在顾栀面前，面上亦是一脸坦荡。

“本来请你来茶楼一叙也不是同这些东西有关。”见顾栀脸上的震惊久久未褪，霍引神色柔软了下来，率先开口道，“不过既然你看到了，那与你说说也无妨。”

顾栀并未答话。他直觉这些伤痕肯定与楚泽昭有关，且只与他有关。

霍引却并不在乎顾栀回应与否，只见他先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一气饮尽，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一开口，讲的却是之前的故事，“想必你也知道，我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确实是靠傅识给的机会。”

“那时我正因给县令交孝敬一事愁眉莫展，也是在那时找到了你寻求帮助。”回忆起自己当教谕的过去，霍引的语气软了不少，“那是我们仍是至交好友，只可惜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他看向顾栀，後者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面上并无半点波澜。

霍引自觉无趣，很快就继续道，“你那时为我来回奔走，也许是无意间叫傅识知道了此事。他是你的上官，想来也是借着帮忙的由头插手此事，并最终找上了我。”

彼时霍引因为被县令刁难一事蜗居在京郊那处小房子里愁眉不展，却在某一日，突然迎来了傅识这位与他格格不入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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