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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蕴像是没听见那些谩骂,反而笑得更灿烂了,眼底闪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光,像极了当年那个在红毯上敢扇导演耳光的姑娘。
“巧了,这位同学说到点子上了。”她擡手理了理领带,动作潇洒又带着点叛逆,“我十八岁高考前夕,在日记本上写过一句话,‘无所吊谓,去活成一坨屎’。”
她微微前倾身体,声音提高了几分,清晰地传到会场的每个角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现在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我会活成一坨屎,冲水不回头的那种,你们随意。”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路蕴没有多馀的话,转身就走下舞台。
高跟鞋敲击台阶的声音依旧清脆,她没有回头看那些复杂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
在路蕴走出会场几秒钟後,似乎有人鼓起了掌,混杂着口哨和叫好声,盖过了那些零星的谩骂。
但这些喧嚣,路蕴没有听见,她选择不听见。
走出会场时,晚风吹得她松了口气,正想找冯樱,手腕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走了。”
程望不知何时出现在地库,眼底带着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路蕴愣了一下,看着他熟悉的眼睛,刚才的戾气瞬间散了大半:“你怎麽在这?”
“来接你。”程望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动作自然又亲昵,“带你去个地方。”
路蕴好奇地挑眉,正想问去哪,却被他眼里的神秘笑意止住了话头。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心里那点残留下来的愤懑,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好啊。”她仰头看他,唇上的正红色在夜色中格外亮眼,“不过得先说好,不能是去什麽需要客套的庆功宴。”
程望低笑出声,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声音很轻:“放心,是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程望没有开车去任何高档餐厅或会所,而是驶向了沪港大学的方向。
夜色中的校园格外安静,门卫看了眼车牌就放行了,大概把他们当成了回校处理事务的老师。
车缓缓驶入杏花大道,路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忽然明白了什麽,心跳莫名加速。
程望把车停在路边。
“这里是?”路蕴有些说不出话来,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下来走走?”他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
路蕴跟着下车,脚踩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深秋的晚风带着杏花的残香,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路灯的光晕透过交错的枝桠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杏花纷飞的下午。
路蕴一回头,看见程望的手上出现了一台熟悉的旧摄像机。
他举着,镜头正对着路蕴的脸庞,宛如多年前的那个程望。
“这是我当年那个相机?”路蕴笑着躲镜头。
“嗯,我帮你搬家的时候找到的。”程望再次将摄像机对准路蕴。
“这麽老旧的型号,跟废铁没区别了,怎麽还不扔?”路蕴走到一颗杏花树前,停下了脚步,回望过来,眼神意味深长。
“因为它记录了过去的时间,记录了未来的弧光,最重要的是,它记录了现在的你。”程望说,“所以此刻,面对自己。”
那镜头正好投射在眼底。
“同学,请给我一个微笑。”程望轻声说道。
一个轻笑。
咔嚓——
捕捉到了。
真好看。
一场一镜一次。
未完待续。
同学,请给我一个微笑,让我知道我也能遇见美好;
同学,请给我一个微笑,让我明了你从此不再自嘲;
同学,请给我一个微笑,让我看到崭新的潇洒飘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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