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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夺走父亲注意力的人,他都恨不得在脚底踩烂。
雾真吃完果子,手上沾了汁液,黏糊糊的。
他慢慢往前走,看着王栖水,却停在了一个小太监身旁。
那小太监从头到尾只是跪着,一直跪着,没有听从破虏将军的命令,也没有上前抢果子。
雾真将手递到他面前。
小太监慢慢抬起头来。
他望着雾真,手上却麻利地取出帕子给雾真擦手。
雾真不再看王栖水,他垂下眸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答:“雀生。”
雾真笑:“好,我要你。”
雾真就着擦手,攥住雀生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
“父皇,我选好了我要的贴身太监,我累了,您请便。”
雾真转身往殿内走,泪水在转身之后,才委屈地掉了一滴。
很快,他止住了泪。
不能哭。
雀生跟在他后面。
王栖水并未进殿安抚,他只是叫人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带着王狰,慰劳远征的军士去了。
雾真躲在窗后,看王栖水越走越远,直到目光的尽头,王栖水一直没有回头。
雾真强忍泪意。
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一个弟弟。
为什么一定要多一个弟弟。
父皇,难道有他还不够吗。
难道父皇也像其他人那样,觉得他会早夭,担不起王朝大事,只能养在闺中苟延残喘。
可明明,明明,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想不起来了,他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雾真趴了下来,他不会哭。
没什么好哭的。
他要那个弟弟,死。
那跪在殿外的胆大太监,慢慢站了起来。
他望向帝王寝宫,思索了会儿,一步步走来,于殿门口重重地磕头。
他道:“殿下,奴才为求生,听从了破虏将军的命令,请殿下责罚。”
他磕得用力,一声又一声,很快,头便擦出了血。
雾真不语,太监便一直磕着。
雾真听烦了:“管住你的头。”
雾真快步走到他面前,斥责的话语却留在了口中。
太监额头的血滴落,他的眼眶,他的鼻尖,他的唇,都沾了血色。
太监说:“奴才容缙,殿下,您能否要我。”
雾真抿唇:“这不像一个奴才的名字。”
容缙道:“我父犯了错,子嗣罚没入宫廷,殿下若不喜欢,可为奴才换一个名字。”
罢了。
跟他计较什么呢。
雾真摸了摸容缙的伤口,问他疼不疼,有多疼。
容缙说:“能忍。”
雾真笑起来:“能忍,能忍啊。”
他摸摸他的头,摸一条狗似的:“既如此,你留下吧。”
容缙再拜:“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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