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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地收回指尖,挥挥手,笑着跟临雾真说再见:“回吧。”
临雾真便也礼貌地回以微笑:“再见了。”
他没有多停留,驱使着轮椅往陆家行去。
袭风华看了好久他的背影。
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靠躺在椅背上,呼了口气。
指尖有点,有一点点,痒。
仿佛还触着临雾真的皮肤。错觉。
谢绮栊刚回来没多久,正要奔跑出去找临雾真——
他看见雾真驱着轮椅朝他走来。
谢绮栊奔跑而去。
临雾真却被中途的陆兆苔一把抓住。
陆兆苔声音很低,很不满,渗透出一隙危险:“你,去了哪里。”
临雾真不急不忙:“吹吹风,透透气,你不也走了吗,我醒来时没看见你。”
临雾真回答陆兆苔,目光却放在谢绮栊身上。
他专注地看着谢绮栊,看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欺负。
谢绮栊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抱他。
陆兆苔不肯放手。
临雾真这才分了眼神给他:“我很累,淋了很久的雨,我回去洗个澡,可以吗陆先生。”
陆兆苔凝视着他。
临雾真笑:“你这样看我,会让我产生错觉。嫂子。”
这样的称呼,陆兆苔下意识恶心得松了手。临雾真落在谢绮栊怀里,终于安了心。
“哥哥,带我回去吧。”临雾真双手回抱谢绮栊,“我们回去。”
浴缸里。
谢绮栊洗着临雾真的头发,揉出好多泡泡。
“闭上眼睛。”谢绮栊说,“一会儿就冲走。”
在水流之中,谢绮栊落下的眼泪也一并流走。
他没能保护雾真,反叫雾真担心。
雾真说:“可是哥哥,无论亲人还是爱人,不担心的是木头人。”
雾真听话地闭着眼,谢绮栊的眼泪无声地落下,他连呼吸都没变,他不要雾真知道他的难过。
等雾真睁开眼时,发现谢绮栊的头发和脸也湿了。
雾真抬起手给他擦擦:“水溅得好厉害。”
谢绮栊也道:“是啊,水溅得好厉害。”
雾真眨了下眼,不知道是泪还是水,反正有一滴是掉下去了。
他突然伸出手,抱住谢绮栊:“哥哥,让我们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他抱得不紧,可也无法松开。
谢绮栊将哽咽抑制,过了许久,才字句澄明地答:“好。”
两人都洗干净了,衣衫也换了干净的,雾真让谢绮栊在床下掏东西。
谢绮栊掏出一大袋子钱。
临雾真解释了一番来源:“哥哥,这笔钱,足够我们远走高飞。”
抛下这里的一切,换一个新天地——活。
两人眼神交汇,谢绮栊双眼渐渐明亮,又看见新的希望,临雾真浅笑着,慢慢的,两人大笑起来,相拥一团取暖。
“走,”谢绮栊说,“我们走。”
临雾真倦倦地躺在他怀里,任由谢绮栊给他吹头发。
在吹风机的呼啸声里,他似乎听到了火车的轰隆隆声。
他们就要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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