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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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楚明桓附和：“对呀对呀，宋郁姐可是喜欢了川覃哥好久。”

黎澈游戏输了，蹙眉重开一局将手机递给顾易，另一只手从顾易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玩其他的小游戏。

晏川覃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我一个人。”

程煦安反问：“那宋郁姐呢？”

晏川覃盯着沉入杯底的茶叶，目光平和：“她总归是要嫁人的，我非良配。”

闻言，程煦安忽然笑了：“好吧，我还想着喝哥的喜酒呢。”

静了几秒，晏川覃转头目光平和而深邃的看着他，就好像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稳重兄长，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煦安的婚礼我总不会缺席。”

“好啊，我结婚一定第一个通知哥。”他埋头摁灭烟，转了转手腕若有所思。

晏川覃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我出去透透气。”

从未出声的顾易擡头看了眼晏川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低头继续打游戏。

程煦安埋头笑着拿出手机给池溪南发消息：“南南，你在哪，我来找你。”

晏川覃一步步走出大厅，浑身沉重，喉间的酸涩咽了又咽依旧苦不堪言，他咬紧牙关只为让自己看起来像位值得敬重的兄长，只为对得起程煦安小时候的那句“川覃哥哥”。

东风凌冽冷的人喘不过气，落叶飘零平添了几分无可奈何，晏川覃漫无目的举步维艰，他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脏闷痛。他恨池溪南的出现，恨程煦安为何看不到自己，恨来恨去到头来只恨自己活该，恨自己无可挽回的喜欢，恨自己不够勇敢总有顾虑，恨爱而不得无能为力。

晏川覃十岁那年，程煦安七岁，晏家家风极严，晏川覃自懂事起就被晏家严格管制，晏家重书香礼仪，晏川覃在书房看书时窗外飘过高扬的风筝，在琴房练琴时窗外响起孩童的欢笑，在画室临摹时窗外树梢上突然出现掏鸟窝的调皮小孩吓得他一颤。

七岁的程煦安是大院里最调皮的小孩，也是最漂亮的小孩。

七岁的程煦安站在树干上，一只手扶着树枝一只手轻晃着透过窗户跟他打招呼，扬着七岁孩童最真挚明媚的笑容，甜糯清脆的唤他：“川覃哥哥，你在画画吗？”

晏川覃羡慕极了，半响才挪步过去打开窗户，板板正正以大哥哥的身份教训他，带着十岁孩童的稚音：“程煦安，你这样很危险，快下去，不然我要告诉你妈妈了。”

七岁的程煦安才不会怕被告家长，他歪头去看屋内的画板，毫不吝啬的夸赞：“川覃哥哥，你画的小鹿好漂亮呀，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鹿，你可以把这幅画送给我吗？”

到底是十岁的孩童被人毫不吝啬夸奖後内心的喜悦满溢而出，可从小接受严格礼仪教化的他必须保持谦虚，于是他一脸平静淡淡回答：“可以，但是要等我明天去学校才能带给你，现在我必须要在画室画画，还有三个小时才可以出去。”

七岁的程煦安满脸疑惑：“川覃哥哥喜欢画画吗？”

不喜欢，十岁的晏川覃一点都不喜欢画画，也不喜欢练琴，射击，看书...，他想和大院里的孩子们一起放风筝，掏鸟窝，捉迷藏...。可是他不可以，妈妈给他制定的学习规划表里，没有出去玩的项目。

晏川覃板着白皙小脸点点头：“喜欢。”

孩童对自由的向往天性使然，可晏川覃自记事起就被剥夺了向往自由的权力。

“川覃哥哥，你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画画，你一点都不开心。”

七岁的程煦安童言无忌，直面坦率地拆穿他一攻即破的谎言。

被人直面拆穿谎言的晏川覃脸红耳赤，刚想出声反驳就被程煦安预要下树的动作吓到：“你要干嘛。”

程煦安理所当然回答：“我去找何姨，让她同意你出来跟我玩。”

十岁的晏川覃立马急了：“不要妈妈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骂他不思进取。

七岁的程煦安天不怕地不怕，双手双脚并用嘿咻嘿咻下树，不一会儿，就站在草坪上双手高举同他招手，提高音量：“川覃哥哥，你等我哦，我马上就来带你出去玩。”

说完他转身就跑，留晏川覃一个人在画室担惊受怕。十几分钟後，门外响起几声急促敲门声，晏川覃一惊身体开始发抖，紧接着甜糯清脆的嗓音再次响起并带着几分气喘吁吁：“川覃哥哥开门呀，是我，我来带你出去玩了。”

晏川覃颤步过去打开门，引入眼帘的是脏兮兮又十分漂亮的小孩，七岁的程煦安擡头扬着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软糯的小手牵住自己的小手，带着他走下楼：“川覃哥哥，你想去玩什麽呀？我都可以陪你哦，我还有很多玩具是爸爸给我买的，你要是喜欢可以和我一起玩哦，我还有很多好吃的是妈妈买的，你也可以吃哦。”

七岁的程煦安喋喋不休，十岁的晏川覃就这样跟着他走出了晏家大门，虽然他知道晚上回家一定会被妈妈数落，可他很开心，因为他那天吃到了很甜的草莓小蛋糕，还收到了程煦安分享给自己的心爱的飞机模型。

五岁的程煦安就已经懂得了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的道理。

从那天过後，程煦安总会来找晏川覃玩，而晏川覃也每天期盼着。

直到小升初他去了别的学校，程煦安仍留在原校读小学，他们的距离开始渐行渐远，直到有一天，程煦安对他的称呼从“川覃哥哥”变成了“川覃哥”，一向小大人的晏川覃还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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