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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裴良瀚报了姜策的八字给他,想请他帮忙看看年运,徐一鸣低头算了算,定定地看着裴良瀚:“这是个死人的八字,瀚哥,你拿我开玩笑?”
姜策惊讶擡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神棍有点本事。
裴良瀚:“怎麽可能?他身份证和出生证明上都是这个时间。”
徐一鸣淡漠地扫过姜策的脸,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张漂亮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面上的每一个线条都流畅极具美感。
透过这个美艳的皮囊,也能看到不少秘密,裴良瀚说姜策已经父母双亡,但他并觉得这是实情:“信不信由你。”
裴良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饭桌上的气氛凝滞,莫名冒出一股针锋相对的味道。
姜策看着两人,笑着出来圆场:“我是乡下生的,早些年村里登记不规范,徐先生真是大师,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对。”
裴良瀚不满地擡眼看他:“这种事你怎麽从来没和我说过?”
姜策拘谨地笑笑:“这是小事。”
徐延在此时突兀地开口:“既然大家都吃饱了,那我出去抽根烟,失陪,良瀚你跟我一起,走。”
裴良瀚无语地站起,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拽向阳台:“你不能自己去吗?”
一顿饭吃得不明不白,饭桌上只剩徐一鸣和姜策大眼瞪小眼。
姜策本能地不喜欢这个神棍探究的眼神,吃了两口饭就钻进厨房去帮陈姨收拾。
寒冬腊月里南城的寒风呼呼的吹着,裴良瀚被徐延拖到阳台上,冻得打了几个寒战:“你到底要干什麽?”
徐延关上阳台门,一脸严肃:“你这个小男朋友,我也不跟你打哑谜,我觉得他有问题。”
裴良瀚眉头微蹙,怎麽徐家的兄弟一个个都说姜策不对:“你才第一次见他吧。”
徐延见他不信,啧了一声开口:“我之前见过他,在南城一个会所里面,他长了一张这样的脸,我绝对没记错。”
裴良瀚打断他:“这也不奇怪,那时候他在赚钱给他爸凑医疗费,我知道这事。”
徐延翻了个白眼:“别急着护犊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前几年我在南城的时候,合辉的李文才招待过我,这种酒肉朋友我是不少的,他比我还好色点,那些日子没少带着我泡会所。项目快落地的时候,他约我去喝酒,叫了不少男孩女孩做陪。”
徐延顿了顿,看着裴良瀚认真下来的神情:“姜策就在那群人里面,那时候他用的不是真名,太久了,我也忘了是叫啥。”
“合辉那几年如日中天,李文才又是他们的太子哥,走到哪都被人捧着,那时候他一眼就看中了姜策,砸钱要带他走。他们那个领班软硬不吃死活不同意,李文才喝了不少,逼急了就想动手,站起来扇领班了一巴掌,作陪的那群涌上去壮势,最後反倒被会所的保安赶出去了!”
一个娱乐场所这样对待有钱有势的大客户是很不正常的行为,况且李文才也没少在这里消费,再怎麽样也是老顾客了。
徐延本以为是这家店的老板有原则有底线,誓死要出淤泥而不染做南城最纯洁的会所,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
但他找人打听这事,发现根本不是这一回事,在那里工作的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男是女是o是b,没一个不能带出场的,只有姜策一个是例外。
他玩味地笑:“不过也好,证明你这个小男朋友确实没跟别人睡过呢。”
裴良瀚只想叫他滚远点。
徐延是个十分敏锐的商人,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在人情世故中尤为练达,擅长从蛛丝马迹中挖掘各种潜在水下的关系。
看到姜策的第一眼,这些已经尘封在角落的记忆,就如同串上了线的珠子一样,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充满疑点的故事。
徐一鸣的能力他作为当然十分信任,连出生年月都对不上,徐延不觉得这真的单纯是登记时的小错误。
“当初你帮他还债的时候,我就说过不对劲,到底是谁一直在给他做保?让姜策在明明欠了一屁股债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借到一笔数额不小丧葬费?”
“我不是要说他不好,良瀚,我们这麽多年兄弟,说句心里话,姜策有问题,我不是说他不怀好意,但难保有人想借着他干什麽事情,谁知道他是不是别人准备好给你下套的,这事又不少见,我劝你小心为上。”
手中的烟已经燃尽,风一吹火光闪烁显现,裴良瀚深吸一口气,南城的寒风灌进了五脏六腑:“我明白,姜策的情况,我会重新找人查。”
话说到此,徐延知道他听了进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知道你喜欢他,没事最好,我最替你开心。”
他的手搭在栏杆上,眺望不远处的高楼和江水。
“南城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人也好,不过你能待几年呢?”
徐延:“你这隐形网真丑,白瞎风景。”
裴良瀚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又点了一根烟。
徐延吐出一口烟雾,靠在栏杆上远眺:“我们也到了成家的年纪的,就算不做了断,这种日子你又能过多久呢?”
裴良瀚望着不远处的城市公园出神,徐延的话不算好听,但他们从小认识,他明白这的确是掏心窝子的劝告。
姜策的美丽和顺从让人习惯又迷恋,但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这只能做闲时的消遣,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裴良瀚是家里的次子,上头有个大哥,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过了三十岁後家里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催着赶着结婚生子。他总有一天要调回首都,到时候姜策怎麽办,他不可能养他一辈子。
姜策的并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身世,他也在很早之前就找人查过。
出生在偏僻山村,普通又常规的beta父母,母亲意外早逝父亲外出打工,七岁前算是留守儿童,妈妈去世以後被他爸接到南方,父子相依为命,经营一家小饭店,练就一身好厨艺。
这些事情查起来对于裴良瀚不算难事,姜策的故事他反反复复地看过,至少在明面上没有疑点。
关于徐延口中的那家会所,他也找人去调查过,但那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也不知道和那位合辉太子爷有没有关系。
只能查出这家店背後的老板来自东南亚,本来生意做得也不干净,姜策借到的钱大部分来自会所老板经营的地下高利贷。
海外资本一直以来就复杂,再继续追查就有些过于耗费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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