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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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雨（第2页）

“百分之四十也很高啊......”

“完蛋了——”

“晚饭都没得吃了，我好饿啊，谁有零食？能不能卖我点？”

“我书包里有一袋牛肉干。”

“我那儿还有半瓶酸奶。”

“......”

班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雨滴丶叶鸣，形成天然的白噪音。贺奕睁开眼睛，忽然有些冷。

靠窗边的座位早就空了，窗缝里不断有细细冷风灌进来，像把小刀一样，一下一下地切割着人的皮肤。

贺奕撑着桌子站起来，徒劳地将窗户又拉了一下。风好似减弱了些，但依然很冷。他垂下了手臂，眼底噙着一片浓重的阴影。

半晌後，前几排的生活委员惯性回头，猛然发现最後一排的两个座位，居然都空了。平日里如老僧坐钟般的贺奕，现下居然没了影子，桌边只留个空荡荡的轮椅。

“咦？贺奕怎麽没在呀？”

一旁的女生随口答道：“大概吃饭去了吧。”

“这麽大的雨，他怎麽走的？”

“说不定上厕所去了呢，瞧你急的。”

“别瞎说。”女生关切的目光从那排桌椅上移开，轻叹口气道：“是赵老师让我们班委都多照顾他，下雨路滑，万一他再磕了碰了的可咋整。”

对面的姑娘不以为意：“他一大老爷们儿，又不是个瓷娃娃随便就碎了，放心吧。”

“不是啊，你不知道！听田野说，运动会头一天，他放学就被高三那个学生会的给拦了，咱们班最後没扣分，那个人肯定咽不下去这口气，你说会不会又是被找茬了？要不然好端端的，还下这麽大雨，他乱跑什麽？”

“我靠！还有这回事儿？我怎麽不知道！”

“你忘了？那天下午他都没来。说是不想闹大，怕影响赵老师评职称，连我都是田野说漏了才知道。”

“田野怎麽什麽都跟你说？”

“你烦不烦！我俩是同桌！同桌！”生活委员娇嗔地打了一下打趣她的人，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她的目光却开始以更高的频率开始往後面瞟。

贺奕大概出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生活委员看着他干爽的衣服和鞋子松了口气，看样子没起冲突。她的职责到这儿就可以画上句号，但贺奕身边围绕的关心，简直可以发展成一篇小说。

他桌上摆着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和一瓶他常喝的水，桌子旁边围了半圈“豺狼”。看包装，是东门外那家快餐店的菜。

白色塑料袋上连一滴雨都没沾到，隔壁椅背上搭着湿了一半的校服外套，不远处奚冬浑身透着湿气，正站在前面不知道和同样湿漉漉的田野在说什麽。

“终于回来了。”田野先看见了贺奕，奚冬站在他对面，闻言转过头，冲他勾出一抹笑。

天昏昏沉沉的，教室里白炽的灯光落在奚冬脸上，不知雨太大还是教室里人太多，贺奕突然觉得非常闷。他提着领口扇了扇，窒闷的空气从肺部过了一圈，一点作用也没起。

“给你带了饭，”奚冬指了指他的桌子，“鱼香茄子和杭椒牛柳。”

贺奕抿着嘴唇，情绪莫辨。他几步回了自己的座位，擡眸问：“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奚冬套着早上贺奕要他穿的长袖卫衣，但空荡荡的地方太多，看着依旧不大暖和。“饭可能有点凉了，记得接杯热水。”

贺奕点了点头，反常地没问他为什麽下这麽大雨还要跑出去，也没问他淋了雨冷不冷，只沉默着从袋子里拆了筷子，草草吃了几口，剩下一大半，留给了那群饿狼。

*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雨势丝毫不见小，反而比之前要更大了。北方少雨，这种瓢泼般的更是少见。几个家远的走读生隔着窗户一脸愁容，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十来个人真的留了下来，有男有女，三三两两挤到了住校生的宿舍里。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怕的就是聚衆，只要人一多，闹起来恨不得将天捅个窟窿。

田野将床位让给了他们班的一位“重量级”选手，自己下楼跟奚冬来挤。

贺奕刚洗漱完，嘴里一小股薄荷的凉味。他趁着还没熄灯在桌前刷题，三页半的政治多选，每一个选项都要斟酌。

“杨乐那呼噜，高浩东的脚气，你都知道！我怕跟他们挤一晚，明天直接死了。”

“我又不是不留你。”奚冬这几天洗漱完都会跟着贺奕的节奏一起学一个小时，台灯充着电，他一边背地理一边抽空回了田野一句。

“我这不是跟奕哥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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