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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意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结婚快一年了,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陆洋对她很好,甚至好得过分——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每一件小事,冬天提前暖好被窝,还会为她在院子的空地种很多花。
可每当两个人的关系更加靠近时,他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开。
后院的沙枣树沙沙作响,江宁意深吸一口气,起身关上了卧室的窗户。
陆洋在地窖里忙活了近一个小时,用石灰铺好防潮层,又钉了几个简易的木架。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每次与江宁意独处,一种矛盾的情绪就会啃噬着他的心——江宁意爱的究竟是这副男人的皮囊,还是皮囊下的灵魂。虽然这两者现在已经融为一体。
“到底该不该对江宁意坦白自己的来历呢?”
陆洋愁眉苦脸的靠在墙上。
“陆洋。”轻柔的呼唤从地窖口传来,江宁意提着煤油灯站在那里,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陆洋抬头,一时看呆了。她换了一件素色的棉布睡衣,这睡衣是陆洋两个月前在县供销社买的,江宁意穿着格外合身。
头松散地披在肩上,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美。
“已经很晚了,你再洗个澡,就睡觉吧。”她说。
陆洋点点头,笨拙地爬上梯子。经过她身边时,一缕幽香钻入鼻尖,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堂屋里,木盆中的热水冒着袅袅白气。陆洋三下五除二擦洗完,逃也似的钻进里屋。
他躺在炕上,盯着房梁,听着外间江宁意洗漱的水声,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江宁意走了进来,煤油灯的光晕染着她窈窕的身影。
陆洋赶紧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他感觉到江宁意在炕边坐下,床板微微下陷。一阵窸窣声后,她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不同于往常两人各自为政的睡在床的两边,今晚她靠得很近,近到陆洋能闻到她间皂角的清香。
“陆洋。”她轻声唤道。
陆洋的呼吸一滞,不敢应答。
“我知道你没睡。”江宁意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我们谈谈好吗?"
陆洋不得不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纸,为江宁意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蝴蝶脆弱的翅膀。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江宁意问得直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然不是!”陆洋猛地坐起身,差点举起手誓,“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你是我的媳妇,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那为什么”江宁意也坐起来,欲言又止,手指绞着被角,“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和我亲近呢?你也说了我们是夫妻。”
“你究竟是谁?”江宁意决定挑破这个显而易见的秘密,她不想再和陆洋隔着迷雾相处。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直刺陆洋心脏。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我”他艰难地开口,“。”
江宁意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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