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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村里的老人说,当年陈藜是被部队里的人挑走的,当年这邻里十几个村儿,上千个孩子,就带走了一个老陈家的。
陈藜一去就是十几年,他爹娘走了都没回来过,很多人就以为,他也死在外头了。
陈藜回来后的第二天,就跟着刘婶家的去田里了。
他们陈家祖上也是富过的,曾经整个大院和后边的耕地,都是姓陈的,后来这些都主动交了出去,这才买了个平安。
陈藜不但长得俊,还很能干,可以说是一个抵两个。他才回来没多久,就跟村里的其他男人混熟了,不少年纪比他小的,也乐意跟在他后头,陈哥长陈哥短的。
此外,陈藜来了以后,到这儿的年轻姑娘明显比之前多了多,有本村的,也有其他村过来的,来田里就是为了看人的。
陈藜三十出头了,还打着光棍儿,又没缺胳膊缺腿的,放在哪儿,都是极少见的了。
再说,不谈皮相,不说人品,陈藜是退役军人,有人打听过,他这样的情况,每个月就算不干活儿,也白领四十块的补贴。
这年头,一家五六口人吃一个月,也用不到多少,就算是村里做干部的,一个月也就三十二块。还有人听说,陈藜是立过功的,领的钱可不止这么点。
这才几天,上门来介绍姑娘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虽然上门的人多,陈藜没有急着答应跟谁相亲。
他跟其他人一样,早上下田里去,天黑前回去院子里。
这个大院里,陈家只占了一个屋,连着后院有一个鸡棚,不算是家徒四壁,但也实在大不到哪儿去,烧饭还得去屋子外头。
麦苗蹲在棚子外筛豆子。
热汗贴着衣服,紧黏在他身上,皮肉看着没几两,一双臀倒是有点肉,浑圆儿的小小的,像两颗熟透的水蜜桃。
"麦苗。"
麦苗吓了一跳,豆子打翻了,一颗颗像雨点一样掉在地上。
麦苗站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看着他哥,瑟缩着。
陈藜没有骂他打翻筛子,白白忙活了一个下午。
他弯腰,把地上的竹筛捡起来,叫麦苗去棚里捡两个蛋来。
麦苗轻轻应了一声"哦"。
陈藜架起锅子,今晚烧了条黄鱼,煎了两个蛋。
屋里有一张大床,是他们亲娘的陪嫁。陈藜烧好菜,两兄弟就一起坐在床上吃饭。
麦苗他哥还没回来的时候,麦苗都上刘婶家吃的。
他老陈家的耕地,在陈藜还没回来之前,都是刘婶一家在耕,自然得管麦苗的肚子。
现在老陈家有人了,地要了回来,麦苗当然也得回自个儿家吃饭了。
陈藜打量着麦苗。
麦苗十七还是十八了,陈藜在部队的大院里待过,里面有不少年纪比麦苗还小好几岁的。
他从没见过麦苗这样的男孩,胆子小得很,特别怕人。尤其是怕他。
院子里的人告诉陈藜,麦苗的娘生他的时候难产,疼了三天才生下来的,这孩子差点儿就死在了娘胎里。
陈藜把最嫩的一块鱼肉夹到麦苗的碗里:"多吃点。"
晚上,麦苗抱着枕头,挪到床里面去。
陈藜抽完烟,拿起脚盆,把水泼出去。他进屋里时,麦苗已经缩在床的最里头。
"啪嗒"一声。
陈藜关了灯,也爬上了床。
陈藜干了一天的农活,也不觉得累。
他两手撑在脑后,就着月光,他往身旁瞧去。
麦苗很容易就能睡着,他背对着床外,微微蜷着,脖子又细又白。
他睡得沉了,觉得闷热,把毯子一掀开,露出了肚皮。
陈藜凑过去,把他的衣服拉好。他闻到麦苗身上的气味,像是青草,又像麦子。
陈藜回过神,他翻过身,背对着麦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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